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闻言,穆晓云先是停好了车让女儿下来,讥讽道:“怎么办?要不是寒秋来找我,只怕我们家橘子已经出事了!有万一也是你害的!”
齐小花满腹委屈:“我不也是粗心了点吗?谁家带孩子能面面俱到的?我瞧着也没多大的事情,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
“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多上点心,把你家孩子带得白白胖胖的。”
旁边的郑老太拄着拐杖用力的敲着地板准备像以前一样做了断:“人没事就行了,老五家的这事是你做得不对,你好好的跟人家道个歉,都是一家人,这事就过去了。”
偏心的人永远没有边,要不是这个老太婆每次拉偏架和稀泥,他们三姐弟也不至于总被齐小花欺负,齐小花也不至于越来越嚣张。
“妈,你不能这样!”郑贵祥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手上拿着铁铲模样就像是要杀人一般。“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是你妈,我说了才算!”郑老太的战斗力年轻的时候就在村里称雄,年纪大点了就只在几个儿子、儿媳面前显摆了——她是长辈,她才是家里独一无二的权威。
“妈,您就是偏心也该有个限度吧,她都这么欺负我家孩子了,您怎么能让她继续待在我家?”面对这个偏心的娘,郑贵祥也是欲哭无泪。
以前就闹过几次了,每次说改,结果下次更过分,所以他花钱请人照顾孩子结果是来欺负孩子的吗?
对错村里人不是傻子都知道,想说理的人又怕被郑老太缠上,那老太婆可不是好人。
而郑贵祥养猪发了财,有几个看着眼热的就想着看他们家倒霉,不但不帮理还劝他要孝顺,“都是一家人,讲究的就一个和气,何必为了小孩子忤逆自己老娘呢?”
这不是小事,要不是大女儿来得及时,说不定二女儿就没命了。
郑贵祥不退让。
郑老太也不退让。
郑橘子和郑寒秋交互了个眼神,郑贵祥今天能这么坚持跟他老娘对着干,看样子她是出了不少力的,再看她左边脸比右边脸肿了一块,显然是被人给打了,谁动的手?
不是郑老太就是齐小花,五叔郑水富那样的懒汉就只知道躲在亲妈和媳妇后面享受成果装好人,绝对不会动手的。
“反了天了,我说的话没人听了!”郑老太也厌烦小儿媳好吃懒做搞得自己要来擦屁股,但小儿媳不能在四儿子家做事,每个月那几十块钱就没了,吃亏的还不是她小儿子?“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了,你要是敢把小花给辞退了,以后就别叫我这个妈了!”
“妈,您这是何必呢?”郑贵祥哀求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哽咽。
“我何必?”郑老太振振有词,“你让大伙评评理,你是发财了,你兄弟呢?发财了连自己兄弟都不帮带一下,你说我是怎么才养了你这么个缺德玩意?”
“你侄子可是在县城里读书,你把他妈给辞退了他怎么能安心读书?将来考不上大学你负责?!”
……
论吵架郑贵祥显然不是郑老太的对手,被喷得开不了口,但也坚决不松口。
“四嫂,你说句话,只要你说这家里以后不要我照看了,我绝不厚着脸皮留下。”那边不行,这边齐小花用力的抓着单车横杆不让穆晓云过去,显然是想把压力压穆晓云身上。
穆晓云原本就一肚子的火,老公被婆婆压着没办法,妯娌就不一样了!
单车一丢,穆晓云横眉怒目:“那你走吧,我们家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齐小花马上忘记刚才放的狠话,转身倒像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个,“你们这一家子没良心的,我帮你们带了这么久的孩子没一句谢反而怨怼上我了?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我什么态度了?我——”穆晓云刚想发作,郑橘子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暂停。
齐小花看着郑橘子伸手就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耳朵道:“这次是我不对,但没有我,你家孩子能长这么大吗?”
“能。”郑寒秋站在她爸身后叫道:“我能打扫屋子,妹妹会做饭,我们能把弟弟养得白白胖胖的。”
根据多年的经验,郑橘子会开口那就肯定有后招,郑寒秋自然要为自己这一巴掌争口气。
“嘿,你这白眼狼!”齐小花没想到教训了这么多遍,姐妹俩还敢和自己顶嘴,“没大没小的,什么玩意?”
郑寒秋站在她爸身后反驳:“我说句实话怎么就没大没小了,我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像有的人好吃懒做只知道巴着别人家孩子吸血。”
“你看看这个。”郑橘子则在郑老太发怒前,拿出医院的检查的单子给她看。
“啥玩意啊,你给我做什么?”郑老太呸了一口,她又不识字。
“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医院里的人可说了,虐待孩子是违反《未成年保护法》的,而且长期虐待是要坐牢的。”郑橘子很严肃的给老太太普法。
这时候血液报告是手写的,医生特有的字体本来就难看明白,看明白了不知道参数也不知道代表什么,郑老太顿时被唬住了。
毕竟严打还没过去多久呢,坐牢这种事情沾上了可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