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章更是讥讽道:“有钱了不起?你们外地人在自己那不守规矩也就算了,到我们这就得守我们这的规矩!”
郑橘子人小让罗程把自己举高高:“你们什么规矩?你们的规矩贴在大门口,我们都是按你们规矩做事凭什么赶我们走?还是说你们那就专门欺负外地人没背景?那你在招商宣传上说不嫌商户产地是专门骗我们外地人来赔钱的吗?”
站得高,声音有力,说得也很简单易懂,规矩不是贴在墙上吗?怎么就违反了?
展区有一部分人在他们手上拿了裤子,自然不想有不好的名声,还有一部分人非本地商户,哪怕是最后一天也不想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这事必须有个说法。
红袖章怒道:“你们这是胡搅蛮缠,说了你们东西质量有问题,我们是按章办事!你一个小孩子不懂别嚷嚷。”
郑橘子反问:“我们东西质量有什么问题?有质检报告吗?有工商局文件吗?还是你脚下踩了这么多条裤子有哪条被踩坏了?总不能你说有问题就有问题,那我还说你家天花板有问题要塌呢!你关门啊!”
大伙的眼睛都看向红袖章的脚下,横七竖八的踩着不少条裤子——39.9元一条呢?想买裤子的人都心疼。
市场的管理人员怎么能这么糟蹋别人的东西呢?
红袖章有些尴尬的想要挪动脚,但围观的人太多了了,他有限的腾挪空间都是裤子。
小孩吵架本就是认自己的理,更何况这理大伙听着也很有道理啊。
就连警察都问:“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他们以前干这个带个袖章就成了,哪里还需要证据?现在这些做生意的人都是胆子肥了不成?
红袖章声音小了点,“我这不也是接到群众举报,想着为人民服务吗?万一他的东西真有问题,再让他们继续售卖岂不是损害人民群众 的利益。”
大伙又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但又哪里不对劲。
好不容易挤进来的顾长安也是年轻气盛的嚷道:“那我举报整个展区的货都有问题,你是不是也问都不问就让大伙撤柜啊。”
别的他未必有底气,但裤子的质量他有底气。
对啊,一句话就有问题,举报一下就往死里搞这算哪门子道理?
至少大伙看着那些被反复蹂躏的裤子——没有坏。
质量到底是有什么问题?
“我不跟你们一个个小孩子计较。”红袖章硬着脖子坚定的说道,事已至此,这么多人看着,他万一退缩了以后怎么端起架子来?“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蛋,你们要真没问题,别人为什么要举报你?”
“做人不知道反省自己的过错反而在这里胡搅蛮缠破坏展区的正常秩序,你们就该被赶出去?!”
这话说得大伙觉得又有几分道理,“是啊,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的举报他们的东西质量有问题。”
“说不定真有问题。”
……
眼看局面又要被扭过去了,郑橘子冷声问:“叔叔,那1937年12月13日被日本鬼子屠杀的30万同胞是不是要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才会被人无辜杀害?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吗?”
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警察叔叔也有些动容,“小朋友,你先不急,我们会查清楚的。”
郑橘子仰脸,脸上带着泪痕:“警察叔叔你们不知道,顾叔叔为了让厂子能够扭亏为盈,为了厂子里的叔叔阿姨能拿到工资,全心全意都扑在厂子里,每天茶饭不思连对象都没有找,我们看着都好敬佩。”
“好不容易听说这里有展会,说不定能有机会,赶了好多天路才到这里,我和顾二哥哥都脱了层皮,顾叔叔都只想让我们休息,他依旧坚持在一线上,怎么……”说到这里郑橘子哇哇大哭起来。
大伙的眼神不由同情的看着顾永安,顾永安内心也无比复杂——我没对象的事你还能这么说?
只听郑橘子抽噎的道:“难道过了这么多年,我们老百姓还是因为弱小就活该被任意欺负、殴打吗?就因为我们是外地的所以厂里叔叔阿姨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衣服就该被这样被人毁坏糟蹋吗?”
接着郑橘子哭得更伤心了:“新闻上说的都是骗人的,顾叔叔,我们回去怎么跟厂里的叔叔阿姨们交代啊?!”
牛二梅瞧着是又心疼又气愤,“大伙都听听,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他们难道不懂吗?”
大伙听着也不由的同情起他们来,人家千里迢迢交了钱来办展会自然是想卖货的,你随随便便一句话赶人家走,人家不愿意走才正常。
结果你们是又打人又砸货,跟以前那些欺行霸市的黑社会有什么区别?
说质量不好就该拿出证据来,证据呢?
红袖章……他们赶人什么时候要证据了?
但没证据被这么多人围着,他再怎样也得有说法。
莫须有就是欺负普通老百姓,就是毁坏工人的心血。
很快展区的负责人来了。
看起来似乎有点上年纪了,这么多人先跟牛二梅打了招呼,心底不知道把那红袖章骂了几百遍。
这块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