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乡下人很少有“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概念,基本上都是“大人”和“小孩”的概念,鉴于女儿各种坑爹的本事与赚钱的能力,郑贵祥很难把她当小孩。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就不能露脸了?又不是不能见人。”
不用郑橘子抗议就有人帮她说话,“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人家会这么做肯定是有道理的。”穆晓云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在这时候的人眼里,什么东西刊登在报纸上,写进书本里,出现在电视中,那就是有道理的,就是对的。
再说了,女儿都说出缘由了,你还啰嗦啥?
“新闻都看过了,换个台我要看花鼓戏。”郑老太太也在一旁嚷嚷。
以前她就想看电视了,一个小匣子里有人影,人影还会动,多有意思啊,不过她眼睛不好,画面看得有些模糊,就喜欢用耳朵听一听。
郑贵祥建议过用收音机听花鼓戏,老太太坚持有点图像听得更对味。
昨天搬家太累,家里的氛围也不好,她不会开电视也就没提要求,今天可要好好的看电视。
“妈,我也想看电视剧。”住在镇上的时候郑贵祥就喜欢上了看电视,搬新家他也没看的。
郑老太太瞪了他一眼,训这个儿子那是张口就来,“年纪轻轻就知道看电视,这么大个人了就知道贪图玩乐,要么去看书,要么去干活!”
这话基本就是郑橘子批评弟弟的原话,被老太太改了一点点教训自己儿子刚刚好。
三姐弟包括郑萌萌在一边都想笑——忍着。
郑贵祥——妈,你是来拆我台的吗?
终究,要做孩子的榜样,听妈妈话的郑贵祥放弃了电视机,早早洗漱回房间休息去来了。
穆晓云这两天不是陪着男人杀猪就是帮忙卖猪肉,也是累得够呛,想休息忍不住又问女儿把那些猪下水卖了多少钱?
郑橘子报了个数字。
穆晓云忍不住唏嘘,有些良心不安:“这,这会不会太贪了?”
做生意是要赚钱没错,但你这赚钱的胃口也太大了点。
郑橘子还没说话,好堂姐就帮她解释了,“四婶,那些猪下水要做得好吃就要认真处理,要用面粉和玉米面才能处理干净,然后卤制的时候橘子也是用了好多调料的,这时候什么都在涨价,成本高自然卖得贵了。”
用面粉和玉米面来搞清洁?穆晓云只庆幸郑老太在听花鼓戏,这要是听说这么糟蹋粮食,指不定要把孩子两条腿给打断了。
原本觉得郑寒秋已经够会花钱了,没想到这个也不是个省事的主。
再想也是,处理起来成本高卖的价钱才高,一些猪下水和猪头啥的边角料赚的钱跟一头猪都差不多了,还计较那点成本?自家女儿就是个有本事的。
还不用像他们夫妻俩一样还得摆摊卖货在冷风里冻几个小时。
又是一天,郑寒秋给堂姐、堂嫂都加了工钱,终于将自己从那血淋淋的猪内脏里解救了出来。
这些活一个人干也能干完,就是处理的时间多一些。
郑橘子将卤料包交给堂嫂,教她一些卤制的注意事项就也跑了。
今天宋星结婚,身为老板不说吃喜酒,怎么都要去送个红包意思意思的,说不定以后就不是自己的员工了。
路上经过刘英的摊子,摊子的生意没有前天好。
“摆了今天估计大家就都回去过年了,明天就不摆了。”刘英哈着气道。
这几天为了站个好位置,她都是天蒙蒙亮就来支摊子,好不容易养起来的那点肉又迅速的瘦下去了,不过精神依旧不错,干劲也很强。
“东西卖得怎么样了?”郑橘子问。
卖头花她独一份可以提价,卖袜子有几家价钱就上不去,不过袜子是批发来的,可以走量。
“估计今天就能卖完了,卖不完也剩不了多少,以后赶大集的时候再摆摊也一样。”刘英说道,这段时间摆摊赚了不少钱,她的心里也踏实不少。
“我妈说谢谢寒秋把房子卖给我们,有个住处,以后省着点花,这些钱也够我和弟弟读书了。”
对郑家姐妹她是真的感激,若不是她们主动拉了自己一把,只怕她现在还只能在塌掉的房子边上哭。
“那就好。”能真正帮到她,郑橘子也觉得很开心,怕她以后冒进,好心提醒道:“不过这事我们也只是沾了先尝试的光,以后摆摊可能就没这么赚钱了。”
“我知道。”光是三家摆摊卖袜子就要抢客人,若是再来几家就只能靠降价了,“我就想你们不是还有那么多废布料吗?还有宋星嫂子认识镇上裁缝店的人,能收很多碎布头来,到时候有空做点头花啥的,就赶大集的时候出摊应该能赚到生活费。”
袜子谁都能去县城批发,但她做的头花很独到,她不怕自己再回到以前的生活。
郑橘子笑着夸奖道:“你对将来还挺有规划的,很好。”
刘英有些不好意思,“这都多亏了你们愿意帮忙。”
郑橘子也不谦虚,“我们是也很好。”
刘英知道她是真心帮自己的,不需要说那些客套话,“我知道学校本来是准备把奖学金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