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听说补偿的工作岗位是什么之后,沉默了会儿道:“你在董集镇领导得好,就连下面的个体户都这么有大局观。”
段志辉不是傻子,自然要将自己领导给捧一番——这都是领导的功劳。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候之后,段志辉以为今天不会有结果了,结果家里的电话响了。
“这件事情上面答应了,明天施工队的人就会去你们镇上,你派人去接待一下。”
段志辉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大胆的梦,然后梦还真的实现了。
平塘村要修路的事情把开始一窝人要抢劫的事情给冲淡了,但该关的人都关进去了,该处罚的人也跑不掉,宋星在过年之前顺利进入了派出所。
有些事情就是要看运气,就比如现在田里若是种了庄稼,农村人的本心是很难接受不收割就填成平路的,但是这会儿地里的庄稼已经收割,新的秧苗还没有播种,心里也就没那么大的膈应。
比起补偿款,更多的人是要补偿田地,毕竟种了一辈子的地,突然没地了,就跟水稻突然没了根,怎么都长不出稻谷。
另外就是路边上的宅基地可以不要,就是进厂的名额必须是真的有的。
郑老太太都愿意用田地换宅基地那是郑橘子的饼画得好,坳塘村也没几个能接受把自己家的地给让出来。
当然没几家也还是有的,马国明还想说考虑考虑,马小柱就答应把自己的地换出去了。
马国明都搞不懂了:“你们两家都是今年才盖的房子,这么急着要新宅基地做什么?”
不是他没有生意头脑,而是之所以有“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句话,看起来胆大的是赚钱,但风险也最高啊。
先看看别人家是怎么做的,没问题了再跟着做才是最稳妥的。
马小柱道:“爸,你也在我家住过了,那房子有多舒服你肯定是知道的,
橘子妹妹看起来年纪小,但心思真的不是我们能比的,荷花说了,我也没什么大本事跟着她做才放心。”
崇拜有时候就带着盲目,还带有感染性。
马国明很想说,老子赚的可比郑贵祥要多了多,但又一想自己拼尽全力才弄来那么点煤,有单子也不敢随便接,人就有办法搞来那些稀缺的东西,你说没两把刷子他都不好意思。
虽说那些煤的价钱是要贵一点,但只要他能弄到就能扩大生产,卖贵一样照样赚大钱,以前比自己建厂还要早的厂子都渐渐被他压了下去。
儿子想干就干吧,左右不是他的地,再退一步他又不只一个儿子。
至于女儿,以前他想的是女儿能读书就读书,不能读书等以后嫁人他准备一份嫁妆就成了,现在看人家那两个小人精,就觉得自己闺女其实也能努努力的。
村里开厂的人基本自己家的地都是租给别人种,腾出来换个地方也不算太难说服,就是腾出来的地不够,这些人也只愿意腾出一部分的地,带观望的态度。
让郑橘子没想到的是郑杰居然也想把自己家的地给腾出来。
“咋了?你不想种地了还来我家了?”
郑老太太的固执那是在骨子里的,只是她可以转换固执的方向而已,以前还只是不待见,现在都断亲了就坚持跟大房家的人不往来,以至于郑杰上门都被关在大门外面,“我都跟你不是一家人了,别来碍我的眼!”
郑杰……那天明明是站在四叔这边的,现在是里外不是人。
好在二叔就在隔壁,奶奶不待见,二叔和四叔家还是待见这个侄子的。
郑橘子这才知道,那次回去没多久郑金鹏就分了家,四个儿子就郑杰没有儿子,分了两床两口子日常盖的铺盖就啥都没有了。
“你们现在住在哪里?”郑贵祥最近忙的事情多,还真没关注那边的事情。
郑杰回答道:“我们家四个现在住在二叔的老屋。”
郑老二搬了新房老宅还在,只是他的老宅没有郑老三家的好,建了十几年了,最近化雪屋顶总是水漏下来,家里有些潮。
漏水比没地方住好,在农村没生女儿就像是有原罪一样,就连分家被欺负都没处说理。
还好这大半年的时间他父兄都出去打工了,他在家跟着二叔出去贴砖赚了点钱偷偷藏在郑小虎这里,不然两眼摸瞎都不敢想分家该怎么过。
“你是怎么打算的?”郑贵祥问,他今天会上门肯定是有想法的。
郑杰也没多大的想法,“靠那几亩地我也养不活四口人,今年虽然赚了点钱,但是地里的活基本都是家里的那个带着两个孩子在干,虽说勉强是也能干完,但你也知道翠娟身子不好太累人干不了,
我就想若是家里人都能在省道旁弄个门面房做个小生意也能让翠娟喘口气,两孩子也能好好念书。”
“我也听说了,要在那边批宅基地价钱要高几分,换地的补充款拿到手里的就不多了不够盖房子,想先跟四叔借一点,等明年过年的时候一定还你。”
上头的政策还是大概,换地给的也购买的资格,到时候肯定是要砌红砖房的,他赚的那些钱不够,更何况做买卖还要有本钱。
郑贵祥其实也很窘迫,一时冲动前面的钱都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