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晓强责备道:“飞舟,你这说的什么话呢?我可是你舅舅!”
郑飞舟反问道:“我的姐姐也是我的亲姐她们都要是外人了,那我还有亲人吗?你是我妈的哥哥,我妈对你来说是外人吗?”
穆晓强觉得他说的不对,但又说不过郑飞舟,“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
“飞舟,舅舅可是在帮你守着你的家业,你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呢?”穆老太太觉得这孩子肯定是被两个姐姐给教唆了,“你是男孩子,你们家的家业以后都是你的,你可要记清楚了,可别让人给诓骗了。”
郑飞舟道:“我的家业自己会挣,不管是爸妈的还是姐姐的,那些都是他们凭本事赚的,不是我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呢?”穆老太太觉得这孩子的观念再不纠正过来将来肯定会吃大亏的,“你是你们家唯一的儿子,你们家的东西就都是你的。”
陈四妹也觉得这孩子脑瓜子让门给夹了,“你是家里唯一的儿子,家里的东西以后不都还是你的?小小年纪尽说傻话。”
郑飞舟有点理解二姐说的:有些人你管跟他说什么,他都在自己的道理里,没必要浪费口舌。
最后这件事情依旧没谈成。
穆晓云回去路上觉得心情很不好,“以前家里没这么好的时候感觉有钱了很多烦恼就没有了,现在钱多了怎么烦恼还是这么多。”
“妈,你想帮舅舅吗?”郑寒秋直接问她。
“怎么说呢?”穆晓云也矛盾,“你大舅这辈子做什么事情卖力是真的很卖力,但也就是有膀子力气,人虽然不坏,但脑子是一根筋,你让他干点简单的力气活还行,干别的是真不行。”
“但都是一家人,谁不想多照顾照顾自家人,也省得别人说嘴。”
人情世故,人与人之间总有太多世故。
这时候的个体户大多也是以家庭为单位创业的,开作坊、开公司一般请人都是优先自家人,合适不合适都放在后面。
至少在这时候,这是常态。
“妈,其实我觉得舅舅在竹器厂做事并不好。”郑寒秋其实一直在想如何将穆晓强将人从竹器厂里弄出去又不伤感情。
不伤穆晓云的感情。
“为什么?你舅舅可是个老实人。”
“老实人是老实人,但就是太……”郑寒秋难以跟穆晓云描述,“舅舅总觉得厂子是我们开的,他就是厂子里面的大总管,啥事都喜欢瞎管一下。
还说什么厂子是郑家的,飞舟就是太子,他这个做舅舅的现在就是国舅爷一般的存在,以后这厂子他肯定会是大总管。”
这些话穆晓云也是听说过一些的,也是反感:“你别听你舅的,没那样的事情。”
穆晓云担心今天的事情让女儿误会了,以后影响姐弟感情,“这事都是你舅舅他们瞎说,你们搞的厂子都是你们的,这是说好的,不会给飞舟的。”
郑飞舟却道:“大姐担心的不是我,是舅舅经常跟人这么说。一个小职工天天说自己会是大总管,他又是我们舅舅,难免会让厂里其他做事的人人心浮躁,就算他做错点小事,管事的人也会对他放水,听多了,说不定就信了,对厂子的管理不好。”
他以后是总裁,他肯定是要自己打拼事业的,外婆家那些人的话根本就影响不了他。
穆晓云没想到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直接得有些冷漠。
郑贵祥则心里暗喜:果然,他儿子以后也是有大出息的,比自己要拎得清。
不是岳家的人不好,实在是这些人安排在厂子里干活就是给女儿添麻烦。
但是人都已经招进来了,除非跟岳父母一家撕破脸,不然这人还真的不好处理。
若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郑寒秋处理这样的员工并不需要太复杂,但是入乡随俗,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规矩潜在约束着,还真的是不好办。
不办还不行,这些人还惦记着参与自己家的家产分配呢。
“你有什么办法?”郑寒秋悄悄的问郑橘子。
郑橘子一脸受宠若惊,“姚经理居然会请教我这种乡下来的?我就只会动动嘴皮子跑业务。”
好久没听到这个称呼有种陌生感,好一会儿郑寒秋双手环胸,“这么得意那肯定是有办法了,说吧。”
郑橘子也没藏着掖着,“真塘村很多人都会种辣椒,让徐厂长去跟舅舅谈,让他负责带村里人种辣椒,收辣椒。”
“到时候他有中间费可以赚,还能在村里显摆显摆自己是大总管,外婆也不用跑我们这边来干活,你觉得怎么样?”
穆老太太的技术是很好,但是这些技术都是能学的,厂里那些年轻的技术人员已经有人学会了,现在主要是研究改进,将经验变成理论指导。
郑寒秋眼睛一亮:“想不到你还挺有脑子的。”
郑橘子瞪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会讲人情。”
要是在以前的公司,别说是舅舅了,就是亲妈她都能毫不犹豫的下手。
郑寒秋没觉得有什么问题,道:“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吗?”
两人把这个办法跟父母商量了一下,今年辣椒厂肯定是办起来的,坳塘村这边的地能够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