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的,所以当许敬亦如今说出来时,他很是惊讶。
“失望吗?”李润希突然问许敬亦,“那个时候。”
“说一点不失望是假的。”许敬亦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但当时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把事情处理好。”
如果许敬亦也自乱阵脚,这件事才是真的乱了套。于是许敬亦让李润希回家休息,并且过后几天都没有让李润希进入病房。
他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宋柘醒来的当天下午,就和我说要起诉你。”
李润希闻言猛地转头看向许敬亦,眼中惊讶溢于言表,“他……”
这是当时的李润希从未设想过的方向。
“当时他的情况完全可能被鉴定为轻伤二级,如此你就可能面临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许敬亦说到这里呼吸稍微快了一些,他拧开瓶盖喝了两口水,“他情绪一直很激动,而你倘若知道他打算起诉……我担心你们之间的矛盾升级,所以只好避免让你们碰面。”
许敬亦不能赌,他只能想尽办法让这件事尽快平息。
“后来……”许敬亦省略了一些过程,说起了之后的事,“宋柘提出了一个要求。”
当时宋柘紧紧皱着眉头,目光落在自己打着留置针的手背,脸上苍白无神,声音也极为可怜。
他抬起头,用含着泪水的眼睛凝视着许敬亦,仿佛受尽了全天下的委屈,“亦哥,我听你的。”
“但是我现在受伤了,我需要静养,你能让他搬出去吗?我好害怕我们碰面的话他还会想杀我,等我伤养好了,我搬走了你再接他回来可以吗?”
许敬亦何尝不明白这么做会让李润希感到难过,但他只能先依照宋柘的意思来。
也不是没想过和李润希将事情解释透彻,但是李润希当时的状态很恍惚,许敬亦担心说了之后更会适得其反,李润希会更恨宋柘,万一再冲动地做出不可挽回的事,那才是不妙。
所以,原本他是打算寻一个合适的时间,和冷静下来的李润希谈一谈的。
但他没料到,他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和李润希解释清楚,一错过就近四年。
如墨的天空开始泛起灰色,周围似乎被一层神秘的纱幕所笼罩,想来离日出不远了。
从许敬亦的话里,李润希以对方的视角重新看了一遍这件事,更确定许敬亦当初已经仁至义尽。
在那种时候,许敬亦已经竭尽所能地做好了一切将大事化小的措施。
换位思考,许敬亦费尽心力养了自己那么多年,却养出一个冲动伤人的坏蛋,给许敬亦惹了这么大的事,又怎么不算性恶难调呢?
这四个字现在在李润希眼中,似乎也没那么鲜血淋漓了,真是他活该的。
李润希声音哑了几分,混合着四周阵阵细微的虫鸣,“我都不知道当年这事儿,你为我想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而我……”
而我,却一走了之,将烂摊子都丢给了你。
“都是我应该做的。”许敬亦轻轻摇了下头,说:“决定把你从弥长镇带出来的那个晚上,我就明白自己肩负着照顾你、教育你、保护你的责任。”
“但是,我好像做得并不好。”许敬亦自嘲地笑笑,“我忽略了你太多,最后还让你伤心离开。”
“没有。”李润希认真地说:“是我自己当初不成熟。”
“小希。”许敬亦微微侧过身体面向李润希,“那如今,你是否愿意告诉我当初发生这件事的真实原因?”
李润希愣了下,随即反问:“什么真实原因?我怎么听不太懂?”
“你走之后,我想了挺久。”许敬亦垂眸打量着李润希的脸,只是周围昏暗看得并不太清,“那件事看起来一切合理,却处处透露着怪异,但当时你走了,而他不说。”
“所以我永远都无法知道。”
还好看不太清彼此的表情,所以李润希微微皱着的眉头没有被许敬亦发现,他没想到原来许敬亦已经怀疑。
但那又如何呢,别说真相难以开口,都已经过去了近四年的时间,如今再去探究也显得多余。
于是李润希说:“都过去了,亦哥。”
所以我们都别再去深究当年的是是非非。
李润希说完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沉默下来,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方向天际。
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天边开始泛起淡淡的鱼肚白。
这是日出的前奏,是黑暗与光明交替的微妙时刻,此时四周慢慢变得静谧,万物都在静静地等待着新的一天的到来。
“这些年我路过大街、小巷、穿过江河、人群。”许敬亦的声音在静谧中响起。
过了一会儿,天边的颜色逐渐变得丰富起来。从最初的淡蓝灰色,到后来的橙红色,越来越亮,越来越浓,周围的云彩都被染成了绚丽的红色。
最后,太阳偷偷露出一丝光。
许敬亦瞳孔中映照着第一抹朝阳,缓缓补充下一句,“我总在幻想遇见你,很想再遇见你,小希。”
许敬亦在朝阳的光辉里,扬起一抹苦涩的笑容,“我小时候跟着爷爷长大,他对我……非常严厉。有时候我总觉得我还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