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阶也是说的义正言辞。
高举着朝堂律法规矩。
刑部尚书潘恩,亦是前附议。
“陛下,徐阁老所言极是。”
“朝廷律令,便是有举告不法,也应先派官员审查,而被举告之人,则需知晓举告之条陈,奏自辩。”
“若不加辨别,日后人人皆可供述朝堂官员,这朝廷日后到底还能否安心当差做事,恐怕也将成未知之数。”
在潘恩开口之后。
随后便是兵部尚书杨博和礼部尚书严讷,出声附议。
核心就是一条。
按照规章制度办事。
真要是因为一份供述,就将董份下狱。
那以后谁都可以这么干。
只要看谁不爽了,大不了就是一份供述呈。
而这个时候。
袁炜、雷礼等人也不愿多言。
便是户部尚书高燿,这时候也选择了闭口不言。
毕竟和前面要查翰林院、詹事府相比。
如今这件事,也是关系到己身的。
即便是高燿大多数时候都是和高拱站在一起,但这等时候,闭口不言已经算是好的了。
见开口发言的都是赞同徐阶的意思。
高拱不免眉头皱紧,侧目看向严绍庭。
这事,还是严绍庭送到自己跟前的。
现在局面如此,这小子总不能不管不顾了吧。
而当高拱目光看过来的时候。
严绍庭也看向了对方,并投去一个笑容。
这才哪到哪。
高阁老,你急了呀。
高拱确实有些急。
这事是自己挑出来的,喊出要严查严惩的也是自己。
要是就这么压下去。
自己可就颜面尽失了。
在高拱心中焦急的时候。
严绍庭才缓缓前一步。
瞬间。
徐阶便侧目看向了他。
这小子也要掺和这件事?
嘉靖同样是看了过来,看向严绍庭,脸露出一丝深意。
严绍庭却是不急不慌的开口出声。
“陛下,按照我朝祖宗成法。”
此言一出。
徐阶眉头立马一跳。
怎么又是祖宗成法。
这小子,是不是自从一回被自己用祖宗成法压过一次后,就对这玩意产生了什么误解?
莫名的。
他现在实在有些不愿听到这几个字。
下一秒。
严绍庭继续说道:“按律,按祖宗成法,此时有人供述董份,确实需要先行查证。”
这话一出。
高拱差点就要当场晕过去。
刀,是你严绍庭递出来的。
现在说按照规矩,先行查证,也是你严绍庭说的。
伱严绍庭当我高肃卿好欺负的?
而本来还心中警钟大鸣的徐阶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刚刚是想错了。
只是在几人各不相同的心态之中。
严绍庭却又话锋一转:“但同样按照祖宗成法,朝廷惯例,此刻有供述不法涉及翰林学士、詹事府詹事董份。那么也该命其疏自辩,在家等待查明一应供述是否确凿或有误。”
这话似乎如徐阶之前所说。
但是紧接着,严绍庭却又开口说道。
“我朝自洪武四年,开科举,取天下才学。”
“洪武四年辛亥科,春闱会试考官二人。”
“永乐四年丙戌科,七年乙丑科,十年壬辰科,十三年乙未科,十六年戊戌科,十九年辛丑科,二十二年甲辰科。”
“宣德二年丁未科,五年庚戌科,八年葵丑科。”
“正统元年丙辰科,思念乙未科,七年壬戌科,十年乙丑科,十三年戊辰科。”
“景泰二年辛未科,五年甲戌科。”
“天顺元年丁丑科,思念庚辰科,七年葵未科。”
当严绍庭将一个个恩科年份报出来的时候。
在场众人脸的疑惑之色,便愈发浓郁。
高拱满脸疑惑。
前面还在说董份不法的事情,怎么现在严润物这小子又说到春闱恩科了?
徐阶则是眉头锁紧。
那股熟悉的感觉。
又来了。
似有不妙。
而严绍庭却依旧在保着:“至成化二年丙戌科,五年乙丑科,八年壬辰科,十一年乙未科,十四年戊戌科,十七年辛丑科,二十年甲辰科,二十三年丁未科。”
“弘治三年庚戌科,六年葵丑科,九年丙辰科,十二年乙未科,十五年壬戌科,十八年乙丑科。”
“正德三年戊辰科,六年辛未科,九年甲戌科,十二年丁丑科,十五年庚辰科。”
“直至当今陛下,嘉靖二年葵未科,五年丙戌科,八年乙丑科,十一年壬辰科,十四年乙未科,十七年戊戌科,二十年辛丑科,二十三年甲辰科,二十六年丁未科,二十九年庚戌科,三十二年葵丑科,三十五年丙辰科,三十八年乙未科。”
说到这里。
严绍庭长长的出了一口浊气。
随后深吸一口气。
他回头看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