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上还有话?
众人立马疑惑的看了过来。
在得到允许之后。
严绍庭便开口道:“虽然诸位阁老、尚书都已有言,潘家父子此案当从重处置,但微臣以为此案也是有心系子嗣的舔犊之情。臣斗胆奏请陛下,圣裁之时,能准潘恩一个老夫爱子之心。”
殿内众人再一次的傻眼。
严绍庭竟然会为潘恩父子求情?
他真的!
我哭了!
严绍庭则是面色平静。
这一次的目的,不过是帮老小子进步。
而一个死掉的原刑部尚书,远不如一个活着的原刑部尚书可能会在将来带来更加的价值。
而此时。
原先已经昏厥过去的潘恩也已经缓缓苏醒。
正好是听到了徐阶和严绍庭分别说的话。
潘恩眼神怨愤的看了徐阶一眼,而后便匍匐在地上。
“陛下!”
“臣自知所犯罪过之大,罪臣子狂妄不法种种孽行皆为罪臣管教无妨,祸及朝堂。”
“只是微臣老矣,虽执掌刑名多年,却也难免生出护子之心。”
“罪臣不敢乞求陛下宽恕老臣所犯之罪,但请陛下能看在罪臣为国效力、侍奉陛下多年的份上,能留老臣那罪子一条性命。”
说完之后。
潘恩便双手合叠,重重的叩拜在地上。
亦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
当你已经没有价值的时候,往日里的那些所谓朋党,便会立即抛弃。
反倒是严绍庭的话,让潘恩有些始料未及。
至于说这一次的事情。
潘恩并没有怪罪严绍庭的意思。
人家已经仁至义尽了,圣人面前总不可能坐实了他们这些臣子私下勾结的罪名吧。
要怪。
也只能怪自己今日惊慌之下说错了话。
要怪。
也只能怪那个逆子,屡教不改,狂妄自大。
而最应该怪的,却终究是自己这些年只知道在朝堂之上蝇营狗苟,而忽略了管教儿子。
死到临头之际。
潘恩心中生出无数的悔意。
若是当初,自己能不说说辞,而是真正的愿以严绍庭马首是瞻,或许今日也不会有如此局面。
若是更早一些,自己能在朝局之中少一下争斗,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只是一切的悔恨,都已经为时晚矣。
而在上方。
原本要拿下几颗人头的嘉靖,心中不免一叹。
都是当爹的。
自己这一次确有假公济私要为儿子报仇的意思。
但潘恩又何尝不是为了儿子。
堂堂的六部尚书,朝堂上下数万文官,也只有这一个刑部尚书。
心中一声哀叹。
嘉靖也没了要杀人的念头。
“夺刑部尚书潘恩、都察院观政进士潘允端一应官职、功名、出身,限令三日之内离京还乡,潘家三族三代,永不录用!”
命可以留。
但潘家也别想再在朝堂之上出现了。
嘉靖冷声说完了对潘恩父子的处理。
潘恩心中一颤。
潘家三族三代永不录用,这一次自己父子二人真真是成潘氏一族的罪人了。
命虽然留下了。
但往后余生,也要受尽族人唾骂。
而松江府上海县潘氏,也必然会在随后的日子里,被那些早已心存觊觎的人家给一点点的蚕食干净。
潘恩心中一片悲凉。
有为潘氏就此落败的悔恨,也有他父子二人能活下来的侥幸。
所有的情绪汇聚在了一起。
潘恩紧紧抱拳抬起头。
“草民,谢皇上隆恩。”
“草民一家此后必当勤恳耕种,不忘陛下恩德!”
说完之后。
潘恩双手颤巍巍的捧起头上的乌纱帽,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
做完这一切,他缓缓起身,目光愈发怨愤的从徐阶的背影上扫过。
最后一步步的退出到了大殿之外。
殿外。
风停了。
雨也停了。
夏日里便是如此。
风雨来的急,去的也快。
雾气滋生。
地面上还有一些水渍,也因为内廷的营造很快就在微风吹动下变干。
潘允端已经被锦衣卫五花大绑,嘴巴也被堵住。
见到父亲出来。
潘允端瞪大双眼,不停的扭动着身体。
潘恩哀叹一声,走到儿子面前:“端儿,你我父子仕途已无,今日便随为父回老家吧。”
潘允端的双眼迅速充血,一片血红。
他挣扎的更加激烈。
陆绎站在一旁,止住了想要上前控制潘允端的麾下。
潘恩脸上一片死寂,悲痛而又愤恨的看着儿子。
终于。
潘允端忽的挺直身子,然后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潘恩回头看向陆绎。
“还请陆同知……”
陆绎当即举手开口:“潘尚书不必多言,贵公子由我们送回去。”
潘恩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