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话来也更加的从容。
他继续说:“老夫可以明着对你说,虽然老夫知道这一次潘家如此结局,伱润物必然有一份责任,但老夫和潘家日后绝不会因此而找你和严家的麻烦,一切从昨日老夫被罢免便已烟消云散了。”
没错。
他已经看开了。
但真的就看开了吗?
严绍庭只能是拱手道:“潘先生深明大义,晚辈谨受教。”
潘恩却是摇头道:“这些就免了,今日润物前来送我,老夫铭记于心,临别之际也有几句值不得事的叮嘱,若是润物相信,日后万不能忘。”
严绍庭当即抬头,作洗耳恭听状。
潘恩则是幽幽说道:“如今朝局如何,润物比之老夫看的更清楚。徐阁老虽然是严家当下之对手,但严家日后如何,润物日后能到何等地步,一切皆系于皇帝之手,却也不能一切都系于皇帝之手。”
说完之后。
潘恩便亦是抱拳拱手,回了一礼。
等他转身走到马车前时。
又转头看向严绍庭。
潘恩笑着说道:“言尽于此,万望润物在京珍重,老夫只盼能在乡野,听闻润物步步高升。”
严绍庭也笑了。
带着严虎退让到了路边。
“潘尚书……”
“一路顺风。”
潘恩笑着挥了挥手,便走上马车,进到了车厢里。
马车从严绍庭的面前穿过。
随着风,窗帘被吹开,露出里面的潘恩父子二人。
潘允端面容呆滞,双眼明亮,张着嘴喊道:“爹!爹爹!这个大哥哥好生英俊!”
潘恩转头看向窗外。
是官道旁,身形挺拔的严姓年轻人。
……
“爹!”
“爹爹!”
“爹……”
“阿巴阿巴……爹……阿巴阿巴……”
耳边是稚嫩而又好似永远都停不下来的稚童声。
严绍庭眉头微皱,面露尴尬的看向怀中抱着的大明朝将来的万历皇帝,当下的裕王府世子朱翊钧。
朱载坖亦是面色尴尬。
他看向严绍庭,硬着头皮说道:“这孩子,现在见着谁都只知道喊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让人也听不懂在说甚……”
去年。
儿子只知道哭和笑,对朱载坖来说,别提有多可爱了。
但是今年自从会说话后,就整日里叽叽喳喳个不停,扰的人心烦不已。
李妃在一旁亦是笑着说道:“严宾客是世子的先生,世子见着先生,肯定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这是在提严绍庭和裕王府的关系。
如今严嵩受封昌平伯的敕封典礼已经由满心不情愿的礼部尚书严讷,带着礼部的官员给操办完成整了。
典礼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严讷也算得上是当之无愧的礼部尚书。
朝堂之上。
对于从此以后与国同休的严家,也多了更多的不同看法。
李妃作为裕王府世子的生母,自然是乐见严绍庭和裕王府的关系更加亲近。
这对她儿子来说,那就是将来的助力。
毕竟。
谁也不知道裕王会不会还有别的孩子生下来。
皇家内部的权力争斗。
往往会比朝堂之上官员们之间的争斗,要来的更加凶猛。
陆文燕则是在一旁陪着裕王一家,笑吟吟的开口道:“最近纺织厂那边正在尝试着,自己种桑养蚕,不知王妃是否有兴趣,由臣妇陪同王妃去那边看看?”
自从获封诰命之后。
陆文燕在接待京中贵府们的事情上,早就已经熟门熟路了。
只要是来了昌平。
首先就是带去纺织厂体验体验。
然后山上看看风景。
最后再吃些昌平的美食。
于是。
陆文燕这个首辅家的孙媳妇,就已经成了北京城里所有未出阁小女娘们必须要学习的对象了。
而今天则是裕王朱载坖,作为昌平书院山长,头一天上任的日子。
昌平这边自然是早早的就准备好了。
对于如何接待京中的贵人们,昌平的百姓现在同样是熟门熟路。
理都不要理这些京中的贵人。
就是昌平百姓们需要做的事情。
李妃见陆文燕邀请,对早就听得耳朵生出茧子的昌平也是心中好奇,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两个女人就这么在两个男人,还有……还有一个没长大的男人注视下,很是潇洒的离开了。
严绍庭和朱载坖对视了一眼。
两人相视一笑。
而被严绍庭抱在怀里的朱翊钧,则是瞪着那双圆滚滚的眼珠子,两只小肉手握成拳头,浑身都是奶香奶香的。
“……爹!”
“阿巴阿巴……”
又开始了!
这个小话痨又开始了!
严绍庭一时间头大不已。
可是再看向这小话痨的亲爹。
大明朝的裕王殿下,昌平治安司辖下昌平书院的山长,朱载坖。
竟然已经是自顾自的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