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的话,不止是姜时愿,就连站在她旁边的裴子谡此刻也沉了沉脸色,看着姜时月就如同看死人一般。
对于姜家的这些亲戚,他从前就早有耳闻,只不过登门提亲的那一日也没什么印象罢了,结果今日这姜时月张嘴就咬人的样子倒是让他给瞧了个一清二楚。
原打算开口说两句的,结果却被清欢公主给抢了先。
“你是谁?”
姜时月从未在清欢公主面前露个脸,听到这声音还以为是不是公主要给自己做主了呢,连忙就上前一步,还是一副欲泣的模样。
“回公主,我乃姜家幼女,行时字辈,单名一个月。”
“哦,姜时月?”
“是,公主。”
她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得了公主的眼,要帮她打抱不平呢,接下来却听见那清欢公主冷了声音的便说道。
“本公主面前还敢自称我,此一罪,今日乃是侯夫人生辰宴,哭哭啼啼的没个正形,此二罪,姜家长女素有谦和得体的名声,你张口闭口的就要陷他于不义,此三罪,来人,给本公主拖下去,掌嘴三十,以儆效尤!”
“是!公主!”
姜时月的眼神甚至都还没来得及惊恐,就见公主身边跟着的那些婆子已经上前来拖人了,众位夫人和姑娘们也都是站在一旁看热闹。
今日这席面上,女眷之中谁也不敢与清欢公主相提并论,若是撞别人枪口上或许还能斥责两句就过了,可清欢公主的性子从不饶人,因此这姜时月也当真是倒霉透顶了。
直到巴掌一个接一个的落下来后,那姜时月才疼得叫唤。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啊!”
“祖母,祖母救救我,救救我!”
如今她倒是如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奈何却不是她想象中的众心捧月,而是成了过街老鼠。
姜老夫人心疼之余,更多的是觉得姜家没了面子。
怎么说人也是她带来的,就在亲家府里被打成这样,她这脸面上可过不去,于是悄悄走到姜时愿旁边就拉着她的衣袖,着急说道。
“阿念,你快向公主求求情吧,再打下去小月的脸就要废了。”
“祖母太看得起我了,我一个病秧子在公主面前可没有这种体面。”
姜时愿今日也是真的动了些气,所以才会如此说道。
闻讯而来的姜怀山和姜时临看到这一幕也是震惊不已,怎么说这姜时月也是姜时临的亲姐,看到她被人折辱自然是想上前拦一拦的,结果他人还没抬腿呢,就被姜怀山给强行拉走了。
“大伯父,那是我姐姐。”
姜怀山一边拖他走,一边严肃的教训说道。
“如此被打的还只有她一个,若是你非要强出头,那被打的就是一双,今日侯府的席面是用来给侯夫人过生辰,不是要用来让全西京城的人看你们姐弟二人被收拾的。”
直至来到了水榭无人处,那姜怀山才放开了手。
只见对面的姜时临一脸的垂头丧气,他既没有本事阻止姐姐被打,也不敢当面顶撞大伯父的话,因此瞧上去也跟要哭了似的。
看到他这样,姜怀山也是忍不住的就叹气一声。
二弟的血脉经被折腾成这样,也真是他这个做大伯的不用心了,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沉缓了语气就说道。
“临儿,你是家里头除了你大哥外唯一的男丁了,更是二房日后要撑着的顶梁柱,若是一遇到事情就这般没了主心骨,那日后还怎么肩负起姜家的重任来,我知道这些年你养在海姨娘的屋子里头是受了委屈的,但男子汉大丈夫该学着明白什么叫韬光养晦,什么叫责无旁贷。”
“大伯父,我……我实在是难当大任,我文不成武不就,经商也是一脑子浆糊,母亲说的对,我……我就是个废物。”
他口中的母亲,说的自然是二婶张氏。
一听这话,那姜怀山对于这位二弟妹的厌恶更上层楼,冷哼一句就说道。
“她算什么东西,说你是个废物,那她呢,这么多年钻营出些什么来了?你看看她亲自教养的女儿又成了什么样?”
姜时临再傻也知道大房和二房间的龃龉,因此不敢多掺合到其中,唯唯诺诺又支吾不言的样子,让姜怀山瞧了也是心中叹息不止。
这些日子,他能想的法子也都想了,能找的师傅也都找了,可侄儿还是这副模样,他忽而想起刚刚与大舅哥还是说着的宽儿要南下汉州一事,便觉得或许是个出路。
“留在家里头,只怕你再过上三五年也还是一样的性子,可曾想过去军营里头历练历练?”
“啊?我……我不行的,大伯父。”
姜怀山瞧见侄儿如此模样,觉得若是不大刀阔斧的改一改,只怕孩子日后当真是要没前程了,所以佯装愠怒的就说道。
“你这样,我是教不会了,还是送到外头去好生吃些苦头吧。”
听到这里,姜时临害怕得不停口的吞咽着,可他却连反驳的勇气都没有,只能默默的跟在大伯父的身后,等他们从水榭归来后,姜时月的巴掌也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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