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添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里遇见他们,听到大嫂这样问,只能找借口说道。
“城东有几间铺子的账目略有问题,所以我过来瞧瞧,却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了大哥大嫂们,要不这样,我做东请你们到汉梧楼吃顿便饭如何?我们兄弟几人也有许多日子没在一起用饭了,不知大哥大嫂意下如何?”
他这一开口裴子谡还好,但旁边的姐弟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们的母亲压根就不对盘,所以注定了他们从小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间的情谊,尤其是裴子杳十分的不喜欢她的这个二哥还有家里头的那个二妹,总觉得他们与安姨娘一样,惯会矫揉造作,故意做出些可怜的事情来引得父亲的注意。
明明都是有病症,也都在不断地吃药。
大嫂嫂却表现与正常人无异,而二妹裴子荇日日躲在家里头伤春悲秋不说,还经常闹出一副全世界的人都欠着她的模样,必须得顺着她才行,否则动不动就要发病。
为此,年幼的裴子杳没少在二妹身上受委屈,因此裴子杳因为对二妹妹的讨厌当然也就牵连到了这二哥裴子添,所以语气不善的开口就回绝说道。
“二哥瞎了吗?我们东西都买的差不多了,此刻去汉梧楼吃什么?那这些东西岂不是浪费?军中连一粒米都不能随意丢弃,若今日我们真是跟你去了,吃不完这些东西又该如何处置?二哥莫要以为你得父亲的欢心,就可以罔顾家规家训了吧。”
裴子杳出口可不饶着,裴子添被她这一说就有些尴尬,红着脸想要解释一两分,可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并非一夜起高楼,所以只能忍下,结果裴子杳并不承这份情,继续夹枪带棒的就说道。
“我们还要继续逛街呢,就不与二哥多说了,你还是快些回去,承欢在父亲膝下吧,如今父亲对大哥的亲事颇有意见,快让安姨娘给你好好选一门让父亲满意的亲事,我倒要看看将来的二嫂会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厉害角色?配不配得上我叫她一声二嫂嫂。”
姜时愿从前并未见过这般得理不饶人的裴子杳。
在她的印象中,西京城内的姑娘们可比不上豁达自由的裴子杳,但不知为何,此刻的裴子杳却给她一种不太舒适的感觉,好似看到了那些同样斤斤计较的名门贵女们。
而在旁边站着的裴子邈,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对这个二哥也是打从心底的不喜欢。
龙凤胎的出身,并比裴子谡还要惨些,若是没有裴子谡的恳求和细心照顾,只怕姐弟二人在裴家老宅里头才是真正的要孤立无援。
因此姜时愿虽然不认可她这样的态度,但却不会开口相劝,因为她知道过去的种种岁月里头,姐弟二人定是吃了不少苦头的,两个不被期待的生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疼爱姨娘,疼爱其他的兄弟姐妹,这是多么残忍的事情。
因此,姜时愿作为刚进门的大嫂,只能是打圆场的说了句。
“阿杳说的也没错,我们还有事情就不与二弟多说了,若是将来二弟寻到了贴心之人,我与你大哥自是会送上贺礼的。”
“大嫂说的是,只不过成亲一事我暂时还没有多想,眼下就想着家里的生意都给做好了,也不叫父亲失望。”
“父亲会对你失望?简直是滑稽。二哥从小到大无论做什么事情,父亲永远只有赞许和夸奖,哪来的什么失望呀?不像我和阿姐,生下来就碍眼得很了,若不是这些年在军中打拼出来了些功绩,只怕我们二人在老老宅里头活得连董管家都不如吧。”
“子邈,闭嘴。”
裴子谡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因此裴子邈就是再不情愿也只能是听大哥的话。
裴子谡作为家族的继承者,从小就得了很多各种各样的训练,因此并没有时间去在乎父亲疼爱谁,关心谁,更多是要怎么成长为优秀的裴家家主。
看着眼前的二弟,他虽然也不喜欢的,但是不至于如姐弟二人那般直言攻击,这人瞧着文秀,但在经营上确实有些不错的门道。
裴家的许多产业经营出来的所得,也都是与裴家军的军饷挂钩的,因此裴子谡也不想一句与之反复纠缠在长辈们的恩怨中,所以淡漠的看了一眼裴子添,就说了一句。
“行了,回去吧,改日我做东再邀你过来相聚便是。”
“好,那我就听大哥的安排。”
裴子添回答得干脆利落,可看了一眼姐弟二人对他并不友善的眼神后,就还是匆匆离开了现场,看着他的背影,姜时愿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裴老帅可恨,安姨娘也可恨。
他们为了自己所谓的不离不弃,让太多其他的人遭受了无妄之灾,婆母,夫君,姐弟俩,甚至是这个他们最为疼爱的儿子也一样,或许他想要的并不是什么滔天权势,但可惜长辈们的做法终究是让他失去了可能与兄弟姐妹们友好相处的机会。
而后,姜时愿对着裴子杳和裴子邈语重心长地就问了一句。
“裴子添从小到大可有对你和三弟做过什么坏心眼的事情?”
裴子杳听到这话的时候虽然不情愿,但是也只能承认的说道。
“并未,可我就是瞧他不顺眼。凭什么他就能得到父亲所有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