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去见的都是女人?嘿,那些女人,只认钱不认人的。”
陆璘瞪他一眼:“闭嘴,去拿衣服。”
长喜不知他怎么就犯了恼,立刻就闭嘴去拿衣服了。
换上衣服,陆璘坐着,长喜给他梳头。
屋里有张梳妆台,也有镜子,是一面小小的铜镜。
陆璘看着镜子道:“改日换面镜子,这镜子太小了,也不清晰。”
“前几天公子还说不必要梳妆台呢!”
陆璘没回话,长喜觉得自己今日总说错话,便不说了。
等他梳完发髻,眼见主子一副不满的样子,便连忙认错道:“似乎太往后了些,只怪我手笨,昨天我托付
了牙人,让找两个手巧伶俐的姑娘来做丫鬟,那牙人答应了尽快送来。”
陆璘只是摸了摸发髻,不再挑剔。
长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公子来安陆这么久,怎么今日突然就有了打扮的心思。
陆璘如长喜所说,准备好便乘了马车来到施菀院子前。
长喜去敲门,待施菀出来,便恭敬道:“施大夫,我家公子顺道来接你一趟,都要去惠来酒楼,就同乘马车算了。”
施菀看向门口的马车,陆璘自马车上撩起车帘,正色道:“施大夫,一起吧。”
施菀略作考虑,点头道:“那大人等我一下。”
说完便转身回屋去,只稍稍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身上多了个医箱。
她上马车来,坐在了他对侧坐板的另一端,也就是与他对角的位置。
他问:“今日也要替她们看病么?”
施菀摇头:“不是,只是习惯带着,里面有止血药,棉布,针灸针这些,虽然少,但偶尔也会正好需要。”
陆璘坐得端正,又问她:“你出来要找药铺告假吗?”
施菀点头。
“那会扣工钱?”他记得她上次还特地早回来拿工钱。
施菀笑道:“扣一些,不多。”
陆璘见她身上仍是之前常看见的浅绿裙子,洗得有些泛旧了,头上也只是木钗。
就算是在安陆,她的打扮也是算得上清俭的。
但照理说,她应该不会太穷,她是县城有名的大夫,诊金不会少挣,又只有自己一人,没有老小要养活,更何况,当初她是拿了五百两现银回家乡的。
莫非是,不愿露富?让人知道她一个独身女子,却有数百两银子,的确不太好。
如此想着,他便明了过来,只觉得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安陆极为不易。
“要不然,稍后我补几两银子给你,算作你今日扣工钱的补偿。”陆璘说。
施菀微愣,随后道:“那倒不用,我是为那些女子,不是为大人,要补也是她们补给我,但显然她们舍不得钱,也不会补,我也不差这些,就算了。”
陆璘再不好说什么,他总想对她好一些,却又总记起她说让他不要觉得她可怜,只是他的弃妇。
但他,确实怜惜她,如今这怜惜里,已清清楚楚又加了怜爱。
他只好不再纠缠这些,换了话题道:“长喜说今日只有四五个女子愿意见我?”
施菀转过头来,点头道:“是,我说大人是新任知县,她们也不愿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都一样’,最后我一再保证,几乎求她们,才让她们有四个人愿意过来,还有一个有些犹豫,不知会不会来。”
陆璘回道:“安陆县衙尸位素餐已久,所以不得百姓信任,若把这件事办成,便有人愿意相信官府了。”
没一会儿,马车到惠来酒楼门前。
施菀说道:“要不然,大人先去酒楼等着,我去杨柳店接她们?
若我不去接,怕她们又不来了。”
陆璘立刻道:“那你坐马车去,就用这马车一并将她们带来。”
施菀点头。
到酒楼前,陆璘先下了马车,然后目送施菀离去。
陆璘在酒楼订了雅间,但苦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施菀等来,可见她此行并不顺利,大概是又和那些女子说了不少保证的话。
最后却只来了三个女子,其中便有当日带女儿的那个。
见到她们,陆璘拿出了自己的官印、朝廷的官凭,然后道:“本官为新任知县,与安陆县官民都不认识,而且曾为京城四品官,家父为当朝吏部尚书,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所以本官到安陆来不怕恶绅、不怕贪官,你们若不信我,便再没有机会昭雪冤屈。”
施菀也坐在一旁。
听到这话,她心中泛起微微和讶异。
她记得陆璘一向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世的,从不会和人说自己是当朝副相的儿子。
当然,照他的习惯,也不会说自己曾在京中做高官,那时他甚至当升官是耻辱。
大概是四年过去,他多少也变了一些吧。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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