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嬿婉笑了。
敌人主动自曝,她怎么能不追加呢?
“皇贵妃您这是承认了送凌云彻靴子,也承认了他晚上呼唤的“如意”真是你的闺名咯?”
正常人定是下意识的反驳这如意云纹和她没有关系,并让赵九霄拿出证据来证明凌云彻口中的“如意”是“如懿。”
但如懿的智商嘛,实在想不到这个层次,随随便便就将靴子的真相说了出来。
这是惢心做的。
不是她做的。
所以她是无辜的,却不曾想过惢心会不会因为此事陷入流言蜚语之中,后半生被人指指点点。
如懿,她只要自己纯白无垢就好,哪怕将这脏水泼向的是自己人,她亦不会有半分犹豫。
果然,如懿看了她一眼,便淡然道:“本宫也不知道惢心为何决定送凌云彻靴子,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打算,和本宫没有任何关系。”
姐姐聪慧!
海兰一边激动与姐姐终于有了反应,一边帮忙反杀道:“令妃,赵九霄既和你身边的大宫女有关系,那他的证言也不可信。”
嘶。
进忠站在一旁,瞧瞧海兰,又瞧瞧如懿。
好家伙,这两个疯狗又想攀咬他的令主儿了吧?
虽然令主儿早就决定下场推波助澜,也早预料到了这个情景,可进忠就是不爽。
做错事的是他们,凭了什么时不时凑过来狂吠两声?
“皇上。”他躬身上前,“江夫人也候在外面呢。”
江夫人?
如懿反应了一会,才理解了这个称呼。
是惢心。
这会已是深夜,她怎么会在外面?
“宣。”
“是。”进忠觑了眼如懿,才躬身出去请。
进来的的确是惢心。
如懿也很久不曾见到她了,可却被眼前惢心的模样给刺伤了眼睛。
她比在翊坤宫时要丰腴了些,脸上的笑容——
宁静又幸福。
她在外面的日子好像过的很好。
如懿不由心底泛出了一丝妒忌。
一个奴才怎配过上这般好的日子!?
“惢心。”如懿不愿称呼那个令她感觉不适的称呼,“你为何在送凌云彻的靴子上绣上如意云纹?”
她还将惢心当作她可以随意处置的宫女,“你知不知道这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海兰站在惢心身旁,也用眼神提醒着她。
赶紧将此事承认了下来,这样姐姐才能全身而退啊,这才是忠仆该做的!
惢心当然看的出这两人的意思。
可是,凭什么呢?
平日不给好,遇事了要她顶锅?
令妃娘娘都不曾这般要求过她,皇贵妃还真是好大的脸面!
所以,惢心先上前仔细看了看那靴子,才一脸无辜道:“这并不是臣妇做的靴子。”
“惢心!”海兰厉声道:“你看清楚了吗?胡说八道可是欺君!”
如懿也同样震惊。
惢心竟否认了这件事?
难道说外面的好日子将她的脾性都给磨掉了吗?
惢心也不想想,她的好日子是谁给的?!
如懿叹了口气,隐晦的提醒道,“江与彬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会怪你的,你又何必矢口否认呢?!”
其中,便是提醒惢心记得,是因为她的缘故,江与彬,江家才有好日子过的!
屁噢!
惢心在外过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些市井话语。
如懿从来都是想要马儿跑却不给马吃草的人,就算是江与彬,亦不曾从她手中拿到什么赏赐,偶尔还要贴钱干活!
怎么?
到了这个时候,便成了她如懿的功劳了?
“真的不是我做的。”惢心不解道:“娘娘忘记了吗?是您让我准备的料子,却是您自己缝制的。”
她指了指如意云纹,“还有这个,您可是仔仔细细绣了一个通宵呢!”
“惢心!”如懿失去了控制,她严厉道:“你变了!”
竟变得这般圆滑,为了丢开责任竟胡说八道起来。
“皇上。”如懿转头看向皇上,“您命人来查一查针脚便知真相!”
皇上挥了挥手。
很快,毓湖姑姑就走上前来了。
最近皇上不怎么宣她,所以,她更愈发认真的对待这难得送上门来的差事——
毕竟,查案什么的不是她的长处,比对比对针法,针脚还是可以的。
那靴子旁,也放着如懿的绣品以及惢心捧上来的绣帕。
“皇上。”玉壶姑姑回禀道:“奴婢比对过了,这靴子上的绣花的确不是出自——”
如懿艳丽的红唇翘了起来,露出了从容的笑容。
幸好她很懒,让惢心去做,不然这会还真说不清了呢。
她看了眼惢心,叹息着摇了摇头,侧耳去听毓湖姑姑说话——
“不是出自江夫人之手,而和皇贵妃娘娘的针法一般无二!”
什么?!
如懿脸上的从容破碎了开来,“怎么可能?!”
“皇贵妃娘娘若不信,可以上前来自己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