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施主,不要害怕。”
净空法师手中缓缓捻动着佛珠,声音嘶哑难听。
他站起身朝这边走过来,一瘸一拐。
盛新月目光落下去,他竟然只有一只脚!
另一条腿上只有光秃秃的脚踝,隔着厚重的布条,拖在地上摩擦着。
“您一定很好奇,贫僧为什么会是这般面容吧?”
净空法师在盛新月的对面坐下。
盛新月:“我不好奇。”
净空法师:“……?”
他都这么说了,正常人不都应该顺着他的话问一下吗!
盛新月似笑非笑:“我只想知道,净空法师这般大费周章引我过来,应该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净空长叹一声:“阿弥陀佛。”
“盛施主果然不是一般的聪慧,您猜的没错,那些人的护身符,都是出自我手。”
盛新月笑了笑:“那不如我再猜猜,净空法师这样做,其实也是因为迫不得已,你说对吗?”
净空沉默不语。
“您脸上的伤,并不是被寻常火焰所伤,而且被心火所灼,至于你的脚也是遭到了反噬。护身符能产生那么大的作用,是因为你帮那些人承担了那些人害死胎儿一般的业障。”
“我在来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像您这样的得道高僧,已然可以在无形间影响到身边的人,对于其他的佛门子弟来说,待在您身边,可以使他们更好的参透佛理。”
“但是您却一个人躲在这片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与世隔绝,这是因为你手上早已经沾染了血腥,心魔悄然滋生,早就深深的影响到了你,并且产生了心障!”
“这里并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位于你的心景之中。”
所以才会没有虫鸣,没有鸟叫,连风声都没有。
而木鱼的声音,则是代表了净空的心跳。
木鱼声乱,他的心也是乱的。
“所有靠近你身边的人,都会被你的心障影响,尤其是一些道行较浅的子弟,更是有可能会直接走火入魔,所以你才一个人躲在这里,我说的对吗?”
净空微微抬起了头。
他的眼窝里明明空荡荡,但是盛新月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有一道视线正在深深的注视着她。
盛新月也不回避,平静的望了回去。
“盛施主。”
净空突的笑开了,这样的笑容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恐怖。
但是他接下来的话,却让盛新月瞬间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您和上一次见面的时候,很不一样。”
“什么意思!?”
盛新月猛然抬起头,难掩震惊。
她……什么时候见过他?!
算上这一次,她已经活了三世。
但是记忆中却完全没有这样一号人!
“我们之前有见过吗?什么时候,你讲话讲清楚,不要讲一半!”
净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天机不可泄露,盛施主,你只是忘了而已。”
“你说的没错,死不死的,只有自己死一次才知道。”
他微微低下了头,目光落到那盘残局上。
棋盘上多了一颗黑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但是只有顶尖的高手才知道,仅仅是因为这一颗黑子,却是瞬间盘活了整个棋局!
可惜的是,这颗黑子,是死士。
“您已经死过几次了。”
净空轻声说,“这一次,该轮到我了……”
“不是,你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盛新月死死盯着他的脸,可是净空本身就是修行之人,更何况他的容貌被心火所毁,饶是她拼尽全力,都不能看透半分!
“那些胎儿,必死无疑,这是他们的命数。”
净空自顾自地说道,“即便贫僧不出手,那些人也会想到其他的招数,他们和东南亚的法师早有了勾结,我如果不妥协,那些可怜的孩子很有可能会被制成金童子,到时候真的会再无超生之日。”
“只能由贫僧自己动手,虽会使手上沾满血腥,却也能为他们求得一丝生机!”
金童子,便是俗称的古曼童。
有些干枯的手掌从疤痕狰狞的脸上抚过,净空嘴角牵扯出极其难看的笑。
盛新月却是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她心头隐隐有了某种预感。
“西北之地,古都深处。”
净空的口鼻处溢出殷红的血,他却是完全没有觉察到一般。
“血亲为一切之始,亦为一切之终!”
“龙……”
他猛然喷出一大口血,棋盘瞬间血迹斑斑!
“净空,净空大师!”
盛新月快速捏诀,拼命想要收拢他正在迅速散去的生机,“该死的……谢必安!”
“你俩要是敢带人走,信不信我再找下来!范无……”
一只干枯的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制止了她的动作。
盛新月愕然垂眸。
净空大师的嘴拢圆,明明是想说话,却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就像是有一种诡异的力量在阻止他说出什么。
最终他只能用尽全身力气,说出了另外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