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七郎心想,那些传言看来都是真的了。
林伯府确实没落不成样,现任林伯爷和夫人不敬继母,老夫人只好搬离了伯府,自己过着清贫日子。
只是,这位老夫人,是真的得了神仙的点化?
手里头真的能有灵药?
等见着了老夫人,见她着装朴素,头上只戴了支乌木簪子,但精神熠熠,目光明亮,看着倒确实比一般的老夫人要精明智慧。
“老夫人,恕小辈来的冒昧,实在是家里有两个病人,都是被那毒蚊叮咬的,请了大夫也束手无策,只好到这边来打扰老夫人的清静……求老夫人赐药,我范家上下自然是感激不尽!”
他来的匆忙,礼物什么的自然是来不及带的。
但他堂堂范家,还能少了银财不成?
他说着,就拿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礼盒,交给了伺候在一边的焦嬷嬷。
“晚辈来得仓促,只有些许薄礼孝敬,还望老夫人笑纳。”
苏大姨微微一笑,也不去看那礼盒。
只是把之前跟何夫人说过的那一套,又跟范七郎交待了一遍。
“不知道现在病人是什么情形了?”
要是初期只发烧还好办,要是到了后期,恶化休克了啥的,那她手上这些基础药片啥的可就完全不管用了,给了对方也是白费,还容易招事上身。
“如今两个人都是身上出了红疹……”
得了这种怪病的,是范家的两个年轻姑娘。
说起来,如今城里,虽然的确有不少人都得了这种怪病,但富贵人家养尊处优,尤其是姑娘们,天气一热就不往外头走,也就很难被蚊虫叮咬了。
但谁让范家有钱呢?
别看范家没有爵位,也没人做官,范家的宅子可是比林伯府大多了。
不说那回环五进的深宅大院了,光是范家边上的花园子,都有一个林伯府大。
这花园大了,里头不就得有个供主子们赏玩的小湖么?
湖水的中央,就修建了个乘凉的水榭,等到夕阳西下,晚风吹拂,站在水榭的窗前,可别提多惬意了。
范家的几位姑娘,就在水榭上小聚,又叫了个席面,几人玩得开心,就晚回去了一会儿。
就是这一会儿,几乎所有的姑娘都被蚊子给叮了。
有的大概是没被毒蚊子叮,回去以后倒是没啥反应。
可两位姑娘却是当夜就发起了烧。
一开始都没当回事,只当是贪凉吹风着了凉。
可谁知道一碗碗的苦药汤子下去,捱了两日退了烧,身上却开始起疹子呢?
若只是风寒,绝对不可能起这诡异的疹子啊?
范家这一着急,可不就四处求医又打听么?
这一打听,就听说了苏老夫人给丁府家的小公子灵药的事了。
范家当家的太太悔得直拍大腿!
早知道如此,早些去求苏老夫人不就成了?
白白叫两位姑娘受了两日大罪!
如今脸上起的这些疹子,可不就是破了相?
等派人往清水巷一问,才知道苏老夫人早就去了庄子上!
无奈之下,只能派范七郎骑马再往庄子上来。
苏大姨心里无奈地苦笑。
她是想着装点神弄点鬼,提高一下她这个过气伯府老夫人的社会地位来着。
但也没想着上来就是这种来势汹汹的急性疫病啊!
但既然已经找上门来,她这药不送出去也是不行了。
她还如之前一般,将各样药都送出去了一小瓶,每瓶里不过十粒。
又让范七郎也签下了免责文书。
范七郎急着回去送药,连晚饭也顾不得吃,就匆匆上马,告辞而去了。
苏大姨这会儿才有闲工夫去看范七郎带来的小礼盒。
焦嬷嬷将小礼盒摆到苏大姨的手边,神色古怪。
“老太太,这盒子虽然不大,却也太轻了啊。”
苏大姨随手打开一看,原来里头装的是五张银票!
一张二百两,加起来就是一千两!
苏大姨不由哑然。
“这范家,出手倒是大方!”
焦嬷嬷笑道,“他家里病倒了两个,说起来一个五百两,倒也不算是太多!”
嘿嘿嘿,之前那些人,还觉得老太太一把年纪了,手里没什么像样的产业,私房银子也不多,以后跟在老太太身边,是实在没啥指望了。
看看现在,就连通城首富,都要来向老太太求药了!
随随便便一个礼盒,就有一千两了。
这还没算上几日前卖给丁府的人情呢!
夜深人静,深宅的院落回廊里,响起杂沓脚步声。
“快快快,七爷带了灵药回来了。快拿去给十娘子和十二娘!”
丫环婆子们脚步匆忙,有的端着盆,有的捧着汤碗,惶急地进了房中。
范家的两位病倒的姑娘,原本是各有各的院子的。
但因得了这种怪病,为了方便看护和大夫诊治,就都挪到了一处。
这还是幸亏从丁家何夫人那边知道了,这种病若不是有毒蚊叮咬,并不过人,不然哪怕这两位姑娘身份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