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戳着自己胸口的浇水壶拿走了。
谢祈枝追过来,扯着他的衣袖故意问:“说句话嘛,你都躲我一早上了,我很弱小的,又不会吃——”
声音霍然止住,应淮托着他的腿根把人抱起来。
谢祈枝坐在餐桌上,怔愣着把剩下的话说完,“了”字的音刚发出来,微张的唇就被人堵住了。
应淮扶着他的后脑勺,低声问:“这样才能让你闭嘴吗?”
谢祈枝呆呆地看着他,抿了抿被亲出了血色的嘴唇,心想,他还真莫名其妙地亲我了……能不能再来一次?
他揪着应淮的衣襟,凑过去自己给自己实现了心愿。
应淮怕他没轻没重的会掉下去,一手扶着他的腰,躲都没处躲,被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谢祈枝一脸严肃地说:“还你的。”
应淮禁不住想笑,捏了捏他的脸颊肉说:“亲我一脸口水。”
“这次是你主动的,不是我自己凑过来的。”谢祈枝气恼地踢他一脚,问他,“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应淮垂眼看着他问:“我说是你会怎么办?”
“找我哥哥告状。”谢祈枝毫无犹豫地说,“让他过来揍你。”
应淮看着眼前这双透亮的蓝眼睛,故意逗他:“别找了,把你哥打坏了你还得生我气。”
谢祈枝拧眉,很不高兴地问:“你还想打我哥哥?”
“不想。”应淮搓揉了几下他的脑袋,“我还得跟他抢弟弟呢。”
谢祈枝说:“我哥哥才不会同意。”
“那你呢?”应淮忽然问,“你什么时候同意搬回来住?”
“我说过吧,”谢祈枝扬起脸看着他,反问,“你忘了吗?”
“没忘。”应淮握住他攀在自己肩头的手臂,放下去,转身走开了。
谢祈枝看着他的背影,不敢相信他就这样走了。
刚刚还亲我了呢,不是希望我搬回来住吗?
怎么不表白?不说“我也爱你”?
应淮打开烘干机的门,把谢祈枝的衣物从里面取出来,回来却见他用谴责的目光望向自己,眼睛大而明亮,写着明明白白的“负心汉”三个字。
“下来,”应淮好笑道,“上完药换衣服,我送你回去。”
谢祈枝从餐桌上跳下来,不声不响地坐在沙发上,把手伸给他。
敷料撕开,一晚上过去,掌心的伤口开始结痂了,膝盖的淤青也稍微褪去一点,只有背上的青紫蔓延开一大片,被雪白的皮肤衬得有些吓人。
喷了药,应淮在他背上轻轻按了按。
谢祈枝抱着衣服抖了一下,终于侧过头说:“你轻一点。”
应淮问:“除了这里疼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祈枝瞪他一眼,说:“我心里不舒服!”
应淮把他的睡衣下摆放下去,掰过谢祈枝的肩头让他转过来,忍住笑问他:“怎么不舒服?谁又得罪你了?”
还能有谁?谢祈枝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瞳浸着水光,流露出一点显而易见的委屈,嘴巴又要瘪起来了。
应淮想摸一摸他的头发,又被谢祈枝瞪一眼,躲开了。
从活蹦乱跳的毛线团变成了扎手的刺猬球,抬着下巴问他:“我现在还是90分的祺祺吗?”
应淮没有回答,不管是小狗、狐狸还是刺猬,都要卡着他的咯吱窝把人抱过去,不容抗拒地按进自己怀里。
谢祈枝靠在他身上,闷闷地咳嗽了几声,应淮给他拍了拍背,问他要不要喝点水。
谢祈枝摇了摇头,额头抵在他肩上,慢慢地说:“我今天还没有吃药。”
应淮的手沿着微微凸起的脊骨往上走,摸过冰凉的后颈,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他还是那个小小的、柔弱的祺祺,有着柔软的白色发梢和漂亮的灰蓝色眼睛,多病的身体和坚硬的骨头,喜欢撒娇又不愿意被人看轻……但比大部分人,尤其是应淮,都要勇敢得多。
应淮揉了一把他后脑的软发,对他说:“你吃了晚饭就去收拾东西,晚上我来接你。”
谢祈枝抬起头:“你也来林姐姐家吃饭吗?”
“不吃,我来接你回家。”应淮扶着他的脸,指腹在侧颊摩挲了几下,“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你想听的。”
谢祈枝很轻地眨了眨眼睛,问他:“什么意思?”
应淮却不答,松开了谢祈枝,捡起被他丢开的衣物,塞到他怀里,有些好笑地对上他懵懂中带点期待的蓝眼睛,故意说:“现在不说。去换衣服,你想光屁股出门吗?”
谢祈枝站起来,捂了一下轻飘飘的睡衣衣摆,恼怒地看他一眼说:“你才光屁股。”
应淮说的是等自己吃完晚饭再过来,谢祈枝却有些等不及了,提前收拾了行李和背包,鼓鼓囊囊地立在门口蓄势待发。
还没到饭点,他翘着脚趴在沙发上找哥哥聊天,把李熠要把养父送进去蹲大牢的心意传达给他,他却不知道从哪得知了他们俩参与打架关进派出所的事,在电话里口吻凉得直冒冷气。
“我是不是让你别管这件事?”他问,“你们俩倒是主意一个比一个大,还挺能一拍即合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