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周一,也是秦淮茹正式去轧钢厂上班的第一天,由易中海领着去了车间。
王鸿涛则和往常一样接李怀德上班。
不知是错觉还是咋滴,今天接李厂长时,王鸿涛总感觉有幽怨的目光在注视自己,李怀德的有,嫂夫人那同样也有。
硬着头皮把李怀德接上车,王鸿涛立马发动车子。
坐在车上,李怀德心里只有一个字—累。
首先是在厂里累,既然分管后勤,那厨房、采购、还有厂里的劳保物资,这些你要管吧?
上级部门和平级部门来人,应酬接待得你负责吧?
同时他还分管保卫科,虽然对于保卫科人员他没有直管权力,但是保卫科的日常安排、工作计划,这些总是要跟你汇报吧?
厂里忙也就算了,时不时他还要帮下辖分厂指导工作、解决难题。
就好比今天,红星厂下辖的机修分厂出事情了,要李怀德下去平事。
说是厂里面有个工人生病死了,可他媳妇非说他得的是职业病,坚持要厂里按工伤算,吵着要补偿。
现在事情闹大了,厂长刘峰平息不下来,只能打电话过来向李厂长求助。
李怀德坐在后排座按着太阳穴,心里犯愁。
60年代工人在工作时间和工作岗位上突发疾病死亡或者在48小时之内经抢救无效死亡的,可以视同工伤。
另外因工作性质患的职业病造成死亡的,也算工伤。
彭计忠患的是肺痨,既不属于因工受伤也不属于职业病,够不上工伤,这点很明确。
但问题是工人她不理解啊,偏巧这个彭计忠又是名焊工,所以他媳妇坚持认为肺痨和尘肺一样,都属于肺病,是由工作引起的。
就是要闹,就是要厂里负责!
……
“先去下红星厂,今天事有点多,待会再送我去趟机修分厂。”马上要到红星厂,李怀德提前吩咐道。
“好的李厂长。”王鸿涛撇撇嘴,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混时长了。
……
赶紧将红星厂相关事宜安排好,李怀德吩咐王鸿涛朝机修厂的方向开。
因为不认识路,王鸿涛开的磕磕绊绊。
机修厂可不近,得开近两小时。
坐在车上,李怀德看着前面单手抽烟、单手把方向盘的王鸿涛很是不平。
娘希匹的,劳资堂堂一领导坐后排,你小子居然还敢抽烟?真特玛不识抬举!
要换个人李怀德早把手里水杯砸过去了,可他拿前面这货却没多少办法。
这狗东西本事没的说,先是救了自己,接下来又帮自己解决了不少麻烦,算得上是自己命中贵人;
为人处事也够机灵、圆滑,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屡屡能搔到自己痒处,还解决了自己硬起来的问题,跟秘书小张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但就有一点不好,这狗东西不拿自己当外人。
李怀德清楚地记得当初这货第一次在自己车上抽烟,是这样的:
“我说小王同志,你怎么能在车上抽烟呢?你要知道车是一个密闭空间,二手烟会给乘客身体带来巨大危害!”
当时王鸿涛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领导,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吸二手烟确实对身体不好。”
结果就在李怀德微笑点头,觉得这小子孺子可教的时候。
这货一脚刹车靠边停下,把李怀德扔车里,自己跑下面抽烟去了。
微风吹过,正好将他弹落的烟灰吹进车窗。
李怀德拍掉烟灰脸色铁青:“小王你觉得你这样做合适吗?”
“怎么了李厂长,我这不是严格按您要求做的吗?”
“您看哈,这么一来,烟,我抽了,您还没被二手烟呛到。这就叫双赢!”
结果就是王鸿涛抽过瘾了才上车,李怀德也顺利地迟到了五分钟。
好在是王鸿涛这狗东西总算是没把李怀德撵下车自己坐车里抽烟。
当时王鸿涛想的是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顺手薅些破防点也不错,一时兴起而为,
那烟王鸿涛倒也没白抽,多少换回来大几十的破防点就是了。
也就是打那次起,关于王鸿涛在车上抽烟的问题他就再没提过。
所幸今天天气凉爽,开着车窗倒也没多大烟味,李怀德表示忍忍就过去了。
……
此刻再看前面悠哉悠哉的王鸿涛,李怀德心里妒忌之心油然而生。
“我说小王,当我司机感觉怎么样?”
“累!”有感于今天的活比平日“充实”了许多,王鸿涛脱口而出。
“累?”
李怀德感觉匪夷所思。
“平时都只需要上下班接送我一下,也就今天有事外出才让你多忙活一会儿你居然说累?”
“工人们在车间从早干到晚累不累?农民每天上地里头忙活累不累?厨子每天洗菜做饭刷碗累不累?
他们这些一天忙到晚的没喊累,你这轻松空闲的倒先喊上了!”
“我告诉你小王,年轻人要懂得吃苦,不能怕累,需知你所吃过的苦,终将会成为你明天的糖!”
这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