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两年。”
少年的回答简洁明了,既无炫耀之意,也不失自信之色。
他的声音虽然青涩,但却透露出一股坚定,仿佛那两年的书页里承载的不仅是墨香,还有他对知识的渴望与尊重。
村里头的孩子们大多都未接触过书籍的厚重,能够认识几个简单的汉字已属不易。
而他,明明有着比同龄人更多的学识,却丝毫未展现出骄傲之态,相反,他那份少年独有的谦逊,就像夏日晨曦中最为清新的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让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大哥,这小子想着要加入我们记账的工作,是否精通还不得而知,鸣一年纪又小,还需要你的悉心指导。这样一来,你也能减轻些负担。”
这话一出口,正巧说到齐凯心坎上,他连忙接口应和,语气中难掩几分期盼。
“张大哥,我家小子可是懂事的很,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便是。”
齐凯的眼中闪烁着信任与期许,为自己的儿子能找到一位好老师感到由衷的高兴。
张大嫂见到此景,心中自然也是乐意的。
后勤组的事情繁杂,她自己也要过去帮忙,儿子这边难免有时会顾及不周,若有个可靠的帮手,不仅能分担压力,对孩子也是一种锻炼。
于是,她悄然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丈夫的后背,用眼神传递着她的默许与支持。
感受到背后那一丝轻微的触碰,张老大即便心有犹豫,也明白妻子的用意,嘴角微微勾起,终是点了点头,“好吧。”
细看之下,这少年的眉宇间确实透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令人舒心。
众人交谈之际,郭老携着儿子郭家杰缓缓步入人群。
郭老手中提着一只木质盒子,径直走向张老二,言谈间透出一丝慎重:“这里面是我们村里各户田地面积的记录,还有一些重要的地契文书,你可得妥善保管。”
接过木盒的瞬间,张老二脑中闪过了收据的问题。
“郭老,村里还有谁能识文断字?”
他问得直接,眼神中带着几分探询。
郭老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未及开口,一旁的郭家杰已经接口道。
几个月的共处让他们之间少了些客套,多了几分随性。
“村长,您这是高估我们了,真正读过书的人在村里可不多。我就识得几个字,还是小时候跟我爹那学的,写的字也是龙飞凤舞的。我那儿子呢,识得的字比我还要少些,书写更是不如我。要说真正读过书的,恐怕就只有齐凯家的小子和刘家的刘德桂了。”
齐洋既然在场,显然属于有学问之人,那么这个刘德桂又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呢?
“刘德桂?”
张老二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好奇。
“哦,可能你不记得了,以前你们两家住得远。刘德桂念过几年书,可惜后来双亲去世,他就跟着兄长生活,之后就中断了学业。”
郭家杰的话音刚落,众人心中已是一片明镜。
亲生父母为子女求学自然是无怨无悔,但兄嫂毕竟不是血缘至亲,有了条件自然会优先考虑自己的骨肉。
“多大了?”
张老二又问。
“今年应当有二十一岁了。”
“那把他找来吧,总得有事做才好。”
“好的,我这就去找他。”
郭家杰应声离去,脚步轻快。
郭家杰离开后,张老二开始布置任务给这三个大孩子,他从袖中抽出纸笔,一边在纸上勾勒着收据的样式,一边心想,多亏了原主的记忆,否则他对于如何握笔运墨还真是一窍不通。
看这字迹,虽然比不上原主那般工整有力,但也算是颇有几分相似,只是还需时日加以磨砺。
齐洋看了一眼面前的指令,没有二话,立刻提笔埋头苦干。
另外两个小家伙见状,也不甘落后,各自握紧了笔,小小的竞争意识在无声的空气中暗自涌动,笔尖跳跃之间似乎都带着一份不服输的精神。
不过就是几十份收据,字数不多,张老大本就没有将其视为重担。
孩子们主动请缨,他自然乐得在一旁监督,享受这片刻的清闲。
及至刘德桂出现时,三个小将已完成了多半任务,他们脸上洋溢着完成任务后的满足与成就感。
刘德桂身材匀称,容貌端正,正如其名,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张老二没有半分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道出了自己的意图:“家杰哥说你曾有过几年的学识积累,不如来我们砖瓦厂做账房先生吧,负责日常的收支记录,月底与我哥核对账本即可。”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机遇,刘德桂先是有些迟疑,心中不禁疑惑村长的真正意图,但随即意识到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一时竟愣在那里,半晌未能反应过来。
郭家杰见状,在一旁轻轻推了推他,这才让他如梦初醒。
“不愿意吗?”
郭家杰试探性地询问。
“不是,我只是…没有实际经验…万一出错…”他的确心动,但同时也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万一在账目上有所疏漏,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别担心,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