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江染脱口而出,柳叶般的眉梢微微挑起。
话毕,她陷入沉默。
池某竟是我自己。
然而,对面的顾砚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这么诚实?
江染略有点讶异,很快眼尖地注意到顾砚冷白耳尖都染上一点绯色。
她心里偷偷好笑,好不容易才忍住了没继续说点什么。
顾砚面色如常冷淡,却被她盯得移开双眸。
二人听导演讲了几分钟戏,准备开始第一场的拍摄。
接近傍晚,外面气温又降了不少,江染靠着身上一圈暖宝宝才不至于被冻到。
也只有真正的狠人才敢于冷风里打赤膊。
她看了一眼顾砚比她厚不了多少的锦袍,纠结要不要再撕几张暖宝宝分他,毕竟他面上看着实在没什么温度。
早知道直接带一包。
江染找到造型师说了几句。
很快,顾砚身上多了一件厚重的墨色兰纹狐裘大氅。
他似乎有些惊讶,顿了一下才抬步走向江染,嗓音低磁:“多谢。”
江染看他神色,猜测顾砚认为他刚刚对她冷言冷语,觉得她心里难免有点膈应,没想到她还愿意分出心思注意他。
她是什么很小气记仇的人吗?
江染开始怀疑自己在顾砚心里的形象。
“不客气。”她瞥了他一眼,顺手帮他把大氅拢上了。
顾砚瓷白精致的下巴埋在乌黑柔软的毛领子里,看着倒真像是易碎的漂亮人偶。
“不对!唉,太礼貌了太和缓了……选错了!早知道排个什么先婚后爱相敬如宾……”导演在远处盯着,懊悔皱眉,自言自语。
寒阳斜照,红霞满天。
宫墙高耸,御道幽长。
江染迎面遇上正要出宫的顾砚,眸光锐利,唇角勾起讥讽的冷笑:“摄政王此时入宫,恐是为这帝师人选烦忧多日了。”
她扬着脸,缓缓抬步逼近俊美冷肃的男人:“依本宫说,选韦方平就是了,换人不过多此一举。”
顾砚黑眸凛冽如淬寒冰,声音冷得刺骨:“是么?只怕殿下是为了自己的野心。”
“本宫为国还是为己,摄政王心知肚明。”江染美目冷竖,“钱湾迂腐保守,焉能教导陛下为政开疆,重振南安?”
顾砚眉头紧皱沉下脸来,嗓音冰寒至极:“南安根基未稳,这么些年来,殿下竟连进退存亡的道理都不知了。”
“王爷就守着破屋苟且偷安吧,我拭目以待。”江染嗤笑,甩袖昂首离开。
顾砚视线紧锁她赤红背影,面色沉冷。
“卡!过了!”导演快乐搓手。
还以为得来几次才能进状态!哈哈!一遍过!
【噢嚯嚯好过瘾还没见过他俩冷脸吵架】
【快快!此刻来一段angry sex才不浪费!!】
【楼上大胆!算我一个!】
【顾总毛绒绒的嘿嘿好白嘿嘿】
江染回休息室换下一套衣服,现在就是很爽。
好久没怼顾砚了,一开炮浑身舒坦,感觉缺失的一角拼回来了。
此刻只觉再吵三百个回合也不足为惧。
江染的头面花了点时间才戴好,去顾砚休息室时他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换了一身殷红蹙金锦袍,几缕墨发轻盈垂落,半遮着冷白的脸颊,面如美玉,像是画里的人走出来了一样。
江染看得迷了眼。
然而走近才察觉,他右手握成拳顶在胃部,肩背僵直,抿着上了点色的薄唇,是在默默忍痛。
“顾砚?”她俯身去看他。
顾砚居然此刻才发觉她过来,他放下压在胃部的手,抬眼看向江染:“怎么了?”
这话该我问才对吧!江染直截了当:“你胃很疼吗?”
顾砚刚才吹了风,不仅胃里痛意翻覆,腰上也一片僵冷,隐隐地闷痛。
他却还是摇头否认:“有点疼,不严重。有什么事找我吗?”
江染见他除了脸色白了点,好像的确没什么异样。
她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刚刚还没答应我,我不说不安心。”
“对陆禹川下手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不知道你要承受的后果是什么,但肯定不会好受。”她诚恳道,“哪怕作为朋友,我也会担心你的身体你的安危,你不要自己去冒险好不好?”
没有想到会突然听到她这么直白的在意,顾砚垂下的黑眸中泛起一丝涟漪。
他心中矛盾痛苦,胃里很快翻腾起来势汹汹的猛烈痛意,他尽力维持气息平稳,生怕开口就被她察觉破绽。
江染等了半晌,发现感情牌也走不通。
“冷静点再等一下,肯定还有其他方法。对付陆禹川不用付出这么大的代价。”直说了!就是让我来,可惜这家伙居然小看我。
“我知道你担心他损害你的利益,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要更加谨慎。”江染绞尽脑汁,“顾砚,我们这样的革命情谊,给我多一点信任好吗?”
她几乎俯在顾砚膝前,直直望进他的眼睛:“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受伤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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