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又是一惊。
还没来得及思考,休息室的门又开始“咚咚咚”响,像是有人在撞门。
顾砚脸色白了两分,眼尾红意未消,修长的手指圈上江染的手腕,徒劳地想让她忽视那边的动静。
江染转头看他,疑惑:“里面关了人?”
不仅关了人,而且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顾砚薄唇微抿,漆黑的眼中染上幽暗,迟疑片刻后,他沉着脸点头。
江染迟早都会知道,甚至或许她早就已经察觉……他睚眦必报、心狠手辣,从来不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好人。
顾砚喉结微微滑动,发冷的胃里绞作一团,心脏如同被利爪攥紧。
他心中一片清明,江染才刚刚要求过信任,他应该以诚相待。更何况现在如果一味隐瞒,反而是在将她推开。
他一面准备好向爱人袒露自己皮囊下涌动的恶意,一面又不可抑制地忐忑不安,心口一阵阵发紧。
画皮下的人危险又阴狠,像是游弋在暗中伺机待发的毒蛇,一旦猎物露出破绽,就将其狠狠绞杀贯穿。
她如果无法接受也合情合理……
顾砚胃里翻涌绞痛,痛意持续不断地折磨他的神经,难受得眼前隐隐发黑。
他把江染往外抱了抱,伸手扶住墙,撑着身子缓缓站起:“是顾景兴。今天的消息是他和陆禹川放出来的。”
江染点头,伸手扶在顾砚腰间帮他分去一些力,忍不住吐槽:“他是不是傻?且不说这有没有用,这消息放出来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老大这精神状态还挺美好:要是我拿不到顾家,不如全家一起发臭发烂。
江染果断站边的态度让顾砚略微放松了几分,他泛白的指尖紧了紧,抬手打开了休息室的门锁。
江染猛地一推门,就“乓”一声撞上什么东西。
她探头进门一看,被五花大绑的顾景兴倒在门边,怕不是跟蠕虫一样从房里一路扭到门边。
他脑门上一片青紫,瞧着不止撞了一下。
不是,你这老伯还这么实心眼呢?用脑袋哐哐敲门?
江染扫了一眼,发现顾景兴手腕上缠着纱布,还染了不少血。
她还没问这是什么,就听顾景兴开口了。
“女孩子找对象得擦亮眼睛,嫁错了这辈子就完了。”他勉强坐起找回一点尊严,手脚绑成大闸蟹,嘴里依旧顽强说教。
“我也是为你好,听叔一句劝,找顾砚这样的不行。”他自以为抓到顾砚软肋,“私生子这名声跟他一辈子,到时候你肯定得后悔,别怪我没提醒你。”
江染:?禁止随地大小爹。
她点头,看了眼眼眶凹陷发黑的中老年人:“随便你,你努力撑到那天。”
歪打正着,戳中顾景兴死穴。
他瞬间脸色铁青,脖子都涨成紫红色。
顾景兴气急败坏撕破脸皮:“你以为跟了这贱种,就能进我顾家的大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他额头的大包渐渐肿起。
“找个野种死不松手,我看你是想钱想疯了!”他破口大骂,“我告诉你,顾家的钱你一分别想拿到!”
“啪”一声脆响。
顾景兴被一股大力抽得重重砸在地上,彻底懵住。
电光火石间,他只感觉左脸皮猝然剧痛,松垮的脸皮像要甩出,口鼻瞬间歪斜。
接着太阳穴就开始嗡嗡作响,等回神缓过劲来,他鼻子里流出血来,颧骨疼得像是断掉。
江染逼近他,按了按指骨:“你再说一遍那两个词试试。”
顾景兴从嘴里也吐出口血,又气又没脸,想不明白这力气怎么回事,一时间不敢再横。
他面孔青紫红黑肿胀狰狞,眼神愤恨,但还是字斟句酌:“叔告诉你,他妈是精神病,他哪天疯了害你,你后悔药都没得吃。”
顾砚身侧的手指微蜷,指骨绷到泛出青白,晦暗的眸中划过几分无措,完全不敢去看江染的神色。
他呼吸间都不自主地发颤,胃里痉挛着撕扯,疼得撕心裂肺。
痛苦的煎熬中,他忽然听到江染岔开话题。
她好奇地看过来,绕回最初:“他割腕了?”
还是被割腕了?
顾砚似乎能听见她没说出口的后半句话,提起的心尖骤然紧缩,针扎一般剧烈刺痛。
她在怀疑他对亲生父亲下手……并且她的怀疑是对的。
顾砚低低吐了口气,被胸口受伤又自厌的情绪沉沉堵着,半晌才找回声音,低哑回道:“是植入了芯片。”
他忍着胃里持续不止的抽搐,大概解释了微型芯片的操作:遥控爆炸、强行取出爆炸。
江染被新技术震撼到呆住,同侪压力侵袭大脑:一觉醒来,恒世科技水平前进一百倍。
该不会这几天大家一起参加恋综,摄影机一关,门一关,卷王通宵达旦埋头工作。
江染啊江染!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战略规划你都忘了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的沉默落在顾砚眼里,却是对他狠厉手段的震惊与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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