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伸出的援手还没扶到人,就被撑着墙站稳的顾砚抬手轻轻拂落。
她看看顾砚,再看看手腕,伸出罪恶的手戳了两下镂空的珠子,又捏着手镯的细边,放缓动作摸了一圈。
“江染……”顾砚顿时克制不住地低喘起来,冷白修长的手轻颤着挡在脸前,手背脉络分明的青筋根根鼓起。
他后退了两步,慢慢靠在墙上,后腰牵扯出的痛意令顾砚不自觉倒吸一口冷气,可与之同时,他浑身都涌起难以言喻的酥麻滚烫的热流。
顾砚胸膛剧烈起伏,眼尾染上潋滟的薄红,遮在脸前的指尖都泛出粉色,眼下精致的小痣也难耐到轻颤。
男人压抑着唇齿间的喘息,仰头靠着墙,呼吸迟迟无法平复。
“你停下……”他冷白精致的喉结不住滚动,勉强才对着江染从喉中挤出一句阻止的话,声音又哑又低。
江染挑眉:“你今天去厂区救我了,对不对?”
顾砚眼睫黑压压垂落,执着地避开她的视线,即使被捏住命门,依旧拒绝承认。
江染的指尖再次捻上小珠,甚至用指甲刮了两下。
“唔嗯……”顾砚忍不住低吟着张口喘息,浑身都开始战栗,垂在身侧的左手紧攥到快要将手心掐出血来。
他忍得额角青筋跳动,几乎想要用手抓挠揉压,仿佛这样就能缓解浑身血管中四处奔涌的热潮。
后腰针扎般的刺痛此刻反而像是令他维持清醒的良药,倚仗着腰椎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的痛意,他才勉强能够听清江染口中的话。
江染眼睁睁看着顾砚颤抖着快要从墙边滑落,迅速抬腿抵住他下坠的身形。
她陈述:“不管什么原因,即使要去,你本可以带足人手,保证自己毫发无伤。”
江染轻轻点了点他肩头被划伤的位置:“但你隐藏身份、单枪匹马闯进去救我,你非常在乎我的安危,甚至高于自己。”
顾砚水光晃动的眸底压抑着黑漆漆的复杂情绪,胸腔轻震,试图开口反驳,一时却无法找到支点。
“顾砚,我不是傻子。”江染抬手抱住他的腰,意料之中摸到了紧紧勒住腰身的护具。
她心中酸涩,原来腰伤是在这时候落下的。
绑架案后的几次露面,顾砚的确脸色糟糕,和她几乎不相上下。
当时光顾着心理平衡了:我最近过得有点惨,但没事,因为对家也没好到哪去。
我真该死啊!
她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悔恨和痛惜。
顾砚眼尾的小痣心疼地微微晃了晃,快要看不下去。
江染还没从愧疚的情绪中抽离,就被顾砚坚定推开了半米。
他神情一言难尽地垂眸,纷杂难辨的视线直直落在江染的手环上。
像是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出现这样离奇的东西。
过了半晌,顾砚才沉声开口:“不要多想,江总。我只是见不得你早走一步。”
江染翻译:对,他见不得我出一点事。
她盯着顾砚幽黑如寒潭的眼眸,看不出一丝情感偏向的痕迹,他漆黑的眸底只有冷冽寒意。
江染承认,这个已经稳坐死对头之位的反派有点不好搞。
但那又怎样,你看,他连强行拽掉手镯这个选项都完全没考虑。
江染想了想,决定从碎片心愿切入:“无论如何你救了我,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提。”
比如以身相许,江染眼神明晃晃暗示。
她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手指下意识又要去摸温热的手镯。
顾砚冷眸微眯,扫向江染右手的目光冷凝中带着警告。
好好好,不摸就是了。
直接摸本人不是更好?
江染垂下手,暂时顺从她脆弱负伤的救命恩人。
顾砚耳尖还有几分尚未褪去的薄红,眸色沉沉看着江染。
他想要什么?
他想取代陆禹川在她身边的位置,别无他求。
可这样的话怎么能堂而皇之说给她听……
顾砚微微启唇,像是在犹豫如何开口,可视线扫见远处的身影,很快又陷入静默。
他眼中微弱的神采尽数消退,只余毫无情绪的幽黑。
顾砚声线低磁沉冷,示意江染回头:“江总,有人找你。”
江染:谁啊这么没眼力见。
她一回头,看见走路还不太顺溜的陆禹川。
?这也算人?
她唾弃一秒,面无表情转身。
一转头,顾砚不见了。
不远处的电梯已经降到了三楼。
好啊!说不过我就逃!
下次再说你们不是同一个人试试呢!
江染重拍电梯,等不了两秒,炮弹一样从楼梯上冲了下去。
她在一楼大厅的人流缝隙间迅速转了一圈,把小花园都查了一遍。
没有人。
腰伤能走这么快吗?
江染茫然地站在花园里,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不知道他回哪里,连逮人都无从下手。
在花坛边坐了一会,江染毫不留情伸手掐了下手腕上的珠子。
坐在车后座小憩的顾砚浑身骤然一僵,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