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丞耐心宽慰道:“还请夫人节哀,世事无常。
县令大人暴毙而亡乃是大夫诊断的结果,我等绝不敢撒谎。”
“我呸!”
孔夫人不顾形象的朝着县丞啐了口唾沫,气得胸腔微微起伏。
她忽然扭头看向叶芷汐和赵钰,眼神阴鸷如毒蛇般。
“肯定是你们害死了我家老爷!”
“你休要血口喷人!我们可什么都没干!”
赵珩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坚定的站在赵钰他们这边。
赵宁也气鼓鼓地说道:“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不然小心我告你们诽谤!”
幸好衙门距离驿站不远。
以青玄的脚程,很快就将仵作和衙医带了过来。
当然,跟着他们一起出现的还有闵晔。
他一宿未眠,在孔令辉那里搜到了贪污的证据,并转交给赵钰。
不出片刻,仵作和衙医已经验尸诊断完毕。
两人得出的结论跟先前的大夫如出一辙,孔令辉确实是暴毙而亡,并不是中毒身亡。
孔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在叶芷汐和赵钰等人面前大哭大闹,撒泼打滚,将泼妇行为演绎的淋漓尽致。
赵钰耐心看完孔令辉记录的账本,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这账本里详细的记录着孔令辉对百姓们的剥削和压榨。
赵钰阴沉着脸怒拍桌子,将账本摔在孔夫人跟前,话语间充满了愤怒和杀气。
“孔大人确实很忙啊,他平时忙着剥削百姓,压榨他们的血汗钱!”
听闻此言,孔夫人惊慌失措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忙捡起地上的账本一看。
当她看清楚上面的字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冰冷蚀骨。
孔夫人知道孔令辉做过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不多,却也知道那些事情足够要了他们的性命。
现如今,孔令辉的把柄落在赵钰的手上,就如同扼住他们的喉咙。
她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往肚子里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
于是,孔夫人带着满腔的屈辱和仇恨,将孔令辉带回去安葬,日后再找个机会报仇。
孔夫人等人一走,房间里瞬间空了许多。
赵钰似笑非笑的看着县丞和主簿,此时的两人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这一招杀鸡儆猴的效果不错,起到了威慑的效果。
这不,县丞眼眸里满是惊恐之色,主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晕厥过去。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考虑清楚了吗?”
赵钰话音刚落,县丞急忙表态,砰砰砰的磕头表示诚意。
“王爷,下官全都招,还请王爷手下留情,放下官一条生路。”
看着两人一脸惊恐的模样,赵钰满意的勾了勾唇,眼眸里划过一丝寒意。
“那就要看看你们提供的证据,能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了。”
县丞和主簿的脸色变了又变,赵钰连续问了县丞几个问题,闵晔则负责记录。
平时县丞跟孔令辉走的最近,知道的自然也多一些。
至于主簿,此人向来小心谨慎,做事圆滑。
平时除了孔令辉的吩咐,他在私底下也算是一个良民。
毕竟职责所在,他不敢不服从命令,以免遭到孔令辉的针对,他的家人也会受到威胁。
因此,他在衙门里敬小慎微,看似同流合污,实际是为了保全自己。
这些年来,他暗中搜集了孔令辉的罪证,并记录在一个册子里。
那册子既是证据,也是保命符。
若是孔令辉敢对付他,他便去京城揭发孔令辉的罪行。
当然,若是孔令辉倒台,他便拿这册子投诚,保下全家人的性命。
赵钰问完县丞,这才转头看向心事重重的主簿。
“到你了,你来说说,孔大人上任以来,做过哪些违规违法之事。”
“王爷,下官将这些事都记录在一个册子里。”
县丞心中一惊,暗骂主簿是老狐狸,居然敢私自搜集县令大人的罪证。
糟了,这家伙不会也记录他所做的恶事吧?
县丞越想越心慌,手掌心全是冷汗,他担心自己下一秒就要下去陪县令大人。
毕竟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大部分可以推到孔令辉的头上去。
反正孔令辉都已经死了,让他背一下黑锅怎么了?
但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了。
主簿跟他共事多年,并且记录了孔令辉的罪证,难保其中不会出现他的名字。
正当县丞陷入沉思之际。
主簿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盘托出,并且把册子藏在家中的位置告诉赵钰。
赵钰派青玄去主簿家中找册子,县丞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彼时,主簿颇为激动的说道:“王爷,辛亏你们来了。
不然,南陵城的百姓们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他们过得实在太苦了。”
他出自寒门,知道生活在底层的人过得有多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