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流景依旧苍白着脸歪靠在床头,这回倒不是他装虚弱,丝璇的套路虽然俗套,但正是这份俗套让人不由自主降低了防备,虽说没伤到妖丹,但颈后对妖而言宛如龙筋般重要的脉带还是被她截断,需得好生修养一阵子。
虽说伤的不轻,但孟流景的嘴可没闲着,裴清光端了盘瓜子坐在他床边,两人边嗑着瓜子边兴致勃勃看着眼前坐立难安的萦风和方霄决。
“就非要用我来练习吗?”萦风耳朵都红透了,拧着手帕不满地看向裴清光。
方才裴清光那番话让萦风揪着心似的难受,只好答应了她的请求,可万万没想到的是,下一秒裴清光就换上了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邀请萦风扮演丝璇,在孟流景的指导下对方霄决进行特别训练。
“那我来?”孟流景捏着瓜子,眨着眼睛满是期待地看向方霄决。
方霄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其实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不必难为萦风姑娘。”
“实践出真知,你自己和自己演不顶用的,”孟流景瞥了萦风一眼,“丝璇那么危险,你要是不好好训练,像我一样中了计怎么办?”
“可我……”
“可以,”萦风打断了方霄决的话,一咬牙一跺脚站起身,用视死如归的眼神望向孟流景,“你只管说需要我做什么。”
孟流景抬眼望向裴清光,裴清光也正憋着笑偷偷回望孟流景。最初孟流景也想过这件事让萦风来做不太合适,但裴清光言之凿凿,说萦风对方霄决并非没有情意,这才有了如今的分工搭配。
孟流景无法起身,裴清光就成了他的打杂小二,在他的指挥下,裴清光带着萦风在屋里走了一圈,从门口到桌边再到孟流景的床榻,每个场景都安排了萦风的动作和台词,而方霄决则暂时被关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门开后的考验。
“准备好了吗?”裴清光忙活了一通,终于又坐回了孟流景身边,捧着瓜子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萦风红着脸点了点头,裴清光看出她的扭捏,安慰道:“你就当自己现在是戏台上的角儿,演的都是别人,跟你自己没关系。”
门外也传来方霄决的声音:“萦风娘子请放心,我知道姑娘是怎样的人,必不会将此番行为与姑娘相关联。”
萦风这才放下心来,长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公子你可来了,”萦风一手扶着门框,一手弯腰拉住方霄决的手腕,语气里满是青涩的娇媚,“奴家可是等了许久呢。”
方霄决没想到这场训练一上来就如此刺激,红着脸不知如何回话,只得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孟流景,可惜孟流景方才没握紧手中的瓜子,此刻撒了一床,正忙着低头拾捡,无暇顾及窘迫到快原地去世的方霄决。
方霄决无奈,朝萦风拱手一礼:“小生来迟,姑娘莫怪。”
萦风笑着靠近方霄决,学着孟流景描述的丝璇模样,将头放在了方霄决肩上,开口道:“公子身上的妖气可真好闻,不知公子真身是?”
“狼?”方霄决心虚地看了裴清光一眼。
裴清光皱眉摇头,方霄决立刻挺直腰背,像宣誓般大声道:“狼!”
萦风被吓了一个激灵,连忙后退两步,眼眶里很快就蓄满了眼泪。
“停停停!”裴清光将手中瓜子往孟流景手里一塞,快步走到萦风身边,伸手将萦风揽进怀里,不满地看向方霄决,“丝璇走的是色诱那一挂,你这浑身正气是要吓死谁啊?”
萦风缩在裴清光怀里默默点了点头,裴清光放软了语气:“而且我们家萦风胆小,经不得你这么吓,你要尽量把话说得软一点。”
方霄决满脸歉意地从怀中掏出手帕朝萦风递过去,萦风吸着鼻子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眼泪便从裴清光怀里起身,坚定大声道:“继续!”
裴清光又被萦风吓了一跳,吐槽道:“你也别太正气了!跟他学什么啊!”
萦风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朵,小声道:“那我们继续?”
裴清光朝方霄决扬了扬下巴,方霄决会意,轻声道:“我是狼妖。”
“西北多狼族,在这西南可不常见。”萦风接话道。
“四处游历,以增见闻。”方霄决回得中规中矩。
裴清光见两人逐渐上道,便又回到了孟流景身边嗑起了瓜子。
萦风上前揽住方霄决的手臂,方霄决全身僵硬,眼睛紧张地眨个不停,萦风憋着笑拉他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敢问公子可曾婚配?”
“不曾。”方霄决言简意赅。
“奴家对公子一见钟情,不知公子对奴家意下如何?”萦风坐在方霄决身边,手却哆嗦着晃晃悠悠地伸向方霄决的手臂。
方霄决坐得像是一尊寺庙里的佛像,就差双手合十念句“阿弥陀佛”,萦风也好不到哪去,虽说把裴清光教的话都说了出来,但僵硬的脊背还是把她的局促出卖。
这回轮到孟流景憋不住了:“得了得了,你俩一个没半点丝璇的样子,一个倒像要出家似的。”
方霄决和萦风像两个被先生责骂的学生,红着脸低着头谁也不吱声,孟流景把床上的瓜子拢到一处,拍了拍身前的空位对方霄决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