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丹青每回做噩梦,噩梦里总有魏平。 噩梦里,她每回都想拿刀捅了魏平。 现在,这个声音突然出现在状元府。 魏平,与她同处一片屋檐下。 不可忍,不能忍,忍不得! 李丹青觉得很恶心,肠胃一片翻江倒海。 她手一抖,手里的药一下子泼洒在床上。 忙放下碗,趴到床边,“呕”一声,把早上吃的粥,全吐了出来。 魏凌光吃一惊,问道:“适才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婆子恰端着蜜饯进来,见状吓一跳,脱口道:“大奶奶怎么突然呕了,是嗅不得药味么?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奶奶害喜了。” 魏凌光见李丹青呕了,本要回避,让婆子去收拾污物,闻言突然停下脚步,有些狐疑。 李丹娘长成这样,一路和齐子蛰上京,孤男寡女,他们…… 一旦心中生疑,马上嗅到许多疑点。 李丹娘平素胆小,人多的地方,总是声如蚊蚋,有时甚至不敢说话。 但昨日,武安侯府门前那么多人,她声音虽娇弱,却扬了声调,字字清晰。 是什么改变了李丹娘? 是因为怀了别人的孩子,所以变了? 所以昨日拼了力气,演了一出,保住了武安侯儿子的名声? 跟着自己到状元府,实则是另有图谋? 昨日反水,今日要在殿上再次反水,令自己无翻身之机? 李丹青呕完,有些虚脱,倒向枕头上。 婆子忙朝魏凌光道:“状元爷回避一下,我收拾收拾。” 魏凌光冷着脸道:“你只管收拾你的。” 婆子以为状元郎爱重妻子,这会子不舍得离开,也不以为意,忙喊进另一个婆子,快速打扫了污物。 婆子重新去煎药。 魏凌光上前,坐到床边,看着脸色惨白的李丹青,淡淡问道:“为何突然呕了?” 李丹青闭着眼睛,倦倦答道:“药太苦了,嗅了嗅,肠胃有些受不住。” 魏凌光看着李丹青的表情,分辨她说话的语调。 疑心一起,便觉得她似乎有问题。 从前,她生病时,也呕过。 那时他在场,她顾不得病体,一再哀求他出房,怕污物薰了他,怕他嫌弃她。 今日,她见他没有回避,却安然躺着,没有半丝不安。 李丹娘,跟从前有所不同。 已不再把他当天神。 一个女子本把你当天神,有一天变了,那定然是她心中另有了人。 呵,齐子蛰! 魏凌光表情不变,看着李丹青问道:“丹娘,你还记得咱们第一回见面的情景么?” 女子痴心时,纵是病着,也要缠着你,与你一道回忆第一回见面的情景,要你复述当时说过的话,要你承诺,永远待她好。 女子若变心,定然不想再回忆这些。 李丹青听得魏凌光的话,心下打个突,她才呕吐完,很是凄惨,魏凌光不关心她的病,却突然问这个,有些不同寻常。 她幽幽道:“哪能忘呢?我只怕大郎忘了。” 又幽怨,“大郎可不要像以前那样,说自己全记得。” “大郎真个记得的话,敢不敢说一遍当时的情景?” 好啦,待你说了,我就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情景是如何的。 魏凌光见李丹青如以往那般,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念念不忘,又有些拿不准她有没有变心了。 李丹青催道:“大郎,你记得的话,倒是说呀!” 魏凌光和李丹青的祖父,曾有交情,分别得了长孙和长孙女后,有一次一道喝酒,趁着酒兴,就给长孙和长孙女定下婚约。 酒醒,魏祖父有些后悔,因魏家势力大,李家其实比不上。 但刚定下,又不好说后悔。 几年后,两家祖父去世,魏父本也想解了婚约,后来得了病,便顾不上此事。 又几年,李大鼎亡了妻子,将女儿寄养在弟弟家中,自己出走,没了音讯。 魏家怕这时候去退亲,显得不仁不义,易落人口实,就拖延着此事。 拖着拖着,魏凌光和李丹青渐到了婚配年龄。 魏老太安然等着, 自己儿子才貌双全, ▴(), 李家女儿可等不得,再等下去该急了。 她笃定,李家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