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瞧瞧李丹青身上服饰,嫌她穿得太简素,朝鲁嬷嬷道:“哀家记得,上次搬过来景阳宫时,叮嘱你们把飞龙的衣裳也抬过来,现下收在哪儿了?” 鲁嬷嬷道:“照着太后娘娘吩咐,放了两条裙子在柜子里,余者收在箱子里呢。” 郑太后道:“把柜子里那两条裙子拿出来瞧瞧!” 鲁嬷嬷马上出去喊宫女进来挪梯子,自己亲自爬上梯子去柜顶取下李飞龙的裙子。 两条裙子,一条是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裙,一条是翡翠烟罗绮云裙,都是李飞龙当年穿过一次就收起来的裙子。 郑太后每回思念李飞龙,思念得厉害了,就会叫人翻出她当年的裙子看一看摸一摸,有时候还会叫身段纤弱的宫女穿上裙子,站在不远处走一走。 鲁嬷嬷把裙子放到大托盘上,捧到郑太后跟前。 郑太后瞧了瞧,指着玉台金盏凌波水仙裙道:“让乐阳换上这一套,再给她配上首饰。” 鲁嬷嬷领着宫女给李丹青装扮,待装扮好了,把她推到郑太后跟前。 郑太后眼睛一亮道:“这样才有公主派头。” 魏凌光带着家人候在殿外,脸上没有表情,心下却寻思了许多。 李丹娘现下是乐阳公主了,她要以公主之尊给魏家人一个下马威,只能生受。 好在他跟荣昌公主的婚事没有变,到底是准驸马,李丹娘初进宫,总要有一点顾忌,应该不会太过份。 正寻思,便见一位内侍出来道:“公主殿下有令,请魏家人进殿!” 魏凌光朝众人比了比手势,示意不要惊慌,这才领着他们进殿。 进得大殿,绕过屏风后,便见正中间的交背大椅上坐着一位年轻女子。 女子身着凌波仙裙,头上珠翠灼灼生辉,宛若天仙。 魏凌光一眼看过去,心口便绞紧了,有点喘不过气来。 天仙本是他的妻,可如今…… 魏凌希只一眼,差点痴了。 心心念念多年,她是自己嫂子。 如今她是公主,不再是嫂子,可也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了。 魏三娘和魏老太则是腿肚子发颤,脑子“嗡嗡”响,深怕进了这个门,再出去时,是抬着出去的。 一众人硬着头皮走到李丹青跟前,躬身行礼道:“给公主殿下请安!” 李丹青扫他们一眼,有些感慨,曾经被他们欺负得没路走,今日,却能高高俯视他们。 她淡淡道:“免礼,坐罢!” 魏凌光诸人都是一怔,没有想像中的冷嘲热讽,没有喝斥打骂,而是淡淡喊他们坐。 这么一瞬间,他们突然忆起,李丹娘在石龙镇时,性子本来极柔顺,是到了京城后,才变了。 今日,李丹娘又变成石龙镇那个柔顺可人的李丹娘么? 盈月过来引魏家诸人坐下,又招呼小宫女给他们奉了茶。 魏家诸人 接了茶,渐渐定神。 也是,李丹娘本来就是好说话的。 上京后移了性子,那是因为生怨,如今当了公主,一切顺心,也就恢复温柔本性了。 殿内静了静。 魏凌光站起来道:“不知道公主殿下召臣一家子前来,有何训示?” 李丹青看向魏凌光,幽幽道:“大郎,我嫁与你时,何等恩爱,为何会闹成这样呢?” “若不是荣昌使喊内官到石龙镇,逼你母亲对我下手,我们现下仍然是夫妻。” “若不是荣昌,你高中状元后,自会接我们上京,在京城里,我自有机会与父皇相认。” “彼时,我成了公主,自要感激你当年不毁婚约之恩,当向父皇陈说你如何厚待我。” “可是这一切,皆毁于荣昌之手!” 魏凌光拱手道:“大错已铸成,只求殿下宽恕!” 他说着话,心里又酸又苦。 同是公主,不论是相貌还是性情,李丹娘都要胜过荣昌很多。 那时在石龙镇,自己初见她,一眼就陷了进去。 纵闹成这样,晚间不能眠时,依然会想她。 李丹青叹道:“你以后娶了荣昌,便是我妹夫,到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不宽恕又能如何?” “你知道我性子的,不将我逼到绝路,我都愿意与人和善。” 魏凌光马上撩袍子跪下道:“公主殿下肯宽恕我们,臣一家子不胜感激!” 他一跪下,魏老太诸人也只好跟着跪下。 李丹青一下站起来,奔到魏凌光跟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