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戚书婉被贬为庶民,送去家庙面壁后,戚父的罪己状也呈到了御前。 与此同时,弹劾戚家的折子纷纷飞向御前。 戚家子弟众多,这些年自有一些浪荡子在外欺男霸女,族中也有人收过贿赂,做一些强买强卖之事。 戚书婉之父眼看大事不妙,若不设法,只怕会步萧宇墨下场,忙进宫请罪,自愿献上一半家产充入国库,自贬为居家翁,不再与晋王来往。 戚家这番举止,像是一个风向标,京城原本围拢在晋王身边的勋贵,纷纷自省,不再频密前往晋王府。 不到半个月功夫,晋王府门庭便冷落了不少,甚至有传言,说皇帝已不喜晋王,或会在年幼的皇子中择一位立为太子。 总归一句话,晋王不一定能立为储君。 另一头,乐阳公主成了京城炙手可热的人物。 皇帝赐了一座公主府给李丹青,李丹青入宅这一天,京城权贵多数送了贺礼,更有许多想要拜见她的。 李丹青在公主府待了半天,便又回了宫中。 李丹青有隐忧。 她最近常送点心到养心殿,和皇帝接触比之前更多,发现皇帝有时候似乎精神不济,有时候却又亢奋过度。 总之,不是正常状态。 她这晚遣开身边的人,将皇帝的状态告诉了郑太后。 郑太后叹息道:“皇帝服食丹药之后,便这样了,御医也束手无策。” “皇帝初登位时,意气风发,自送飞龙到突厥和亲,之后推新政被勋贵拦阻之后,便渐渐消沉。” “身为帝皇,有太多责任,太多重担。他想做的事,做不到。” “每次受阻,便服食丹药。” “哀家也劝阻不了。” “乐阳,皇帝其实也可怜,身边能说话的太少。儿子们都有谋算,早前宠爱荣昌,□□昌又那样。” 第二日,郑太后召见太医令,询问皇帝的身体状态。 太医令欲言又止。 郑太后见状,淡淡道:“哀家知道皇帝不大好,只是想问问,普通汤药能不能令他睡得好些。” 太医令跪地禀道:“太后娘娘,臣已尽力了。” 郑太后闻言,失声道:“到了什么程度?” 太医令说已尽力,意思便是皇帝已药石无灵。 太医令叩头道:“陛下服食丹药过量,近几日双腿肿胀,臣等商议了一个新方子,又施针灸为陛下消肿,但每至夜间,陛下双腿肿胀之余,还痰喘。此皆是危机。” 郑太后揉了一下眉心。 “太医令,哀家恕你无罪,你且说实话,皇帝还有多长时间?” 太医令叩头,“臣不敢说。” 郑太后扶着头,好一会道:“退下罢!” 待太医令退下,郑太后喊进李丹青,将皇帝双腿肿胀并痰喘之事说了。 又道:“乐阳,你勤往养 心殿跑,看能不能劝着皇帝少服丹药。” 李丹青应了,心下越加担忧。 双腿肿胀并痰喘诸症状,说明病症已重,一旦喘不过来就会不好。 接下来,李丹青常往养心殿送药膳。 可惜皇帝胃口不好,经常只吃一两口就搁下了。 这段时间,皇帝突然有了慈父之心,见着李丹青,有时也像个普通父亲那样关怀几句,教导一番。 皇帝从小受的是帝皇教育,眼界见识等,自然不同凡人。 李丹青纵聪慧,有些事情不到头上,自然没有什么体悟,待皇帝一说,方才恍然大悟。 皇帝见她聪慧,一点就通,也乐意多说几句。 父女感情日渐升温。 李丹青有些感叹。 皇帝日理万机,他能给子女的时间和爱,是极少的。 秦王和晋王,可能都未必有她这份殊荣。 李丹青且也感觉,皇帝护她,教导她,已尽力给了一点父爱。 她算是幸运了。 这一晚,她又送药膳到养心殿。 皇帝正扶着案挪步,见她来了,便道:“乐阳,扶陛走走!” 李丹青忙过去扶住,假装不知道他的病况,只问道:“父皇的腿怎么了?” 皇帝道:“坐的时间长了,有些麻,须得走走。” 李丹青扶着皇帝出殿。 皇帝道:“月色好,到园子里荷花池那边走走罢!” 待到了御花园荷花池不远处,李丹青见皇帝有些喘,忙扶他在石凳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