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背对影,距离一米,平澜好像可以听到张峻豪如鼓的心跳声。
平澜感觉自己离他好近,但又好远,她好像从未认识过他。
“谢谢你送我的礼物,你的字很好看,我会好好保存的。”张峻豪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洒脱不羁,语气木讷,神色间多了一些不自然。
平澜很想说些什么,一开口喉头干涩,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倏忽,风动。
平澜离开。
张峻豪:“静怡,我一直误以为,你喜欢我是万众瞩目的模样,我总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你的底线,我求胜心切,太想证明我比陆瑾宇更优秀,我像只努力攀爬到山顶,独自俯瞰风光的登山者,殊不知风光并不仅仅在山顶,也绽放在沿途的任何一处。我对自己很自信,而忽略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感情的世界从没有输赢,单方面的则是单向输出而已。你或许挺喜欢我笑的,但我自以为你希望我板起面孔,这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喜欢有很多种,但你只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是我,一厢情愿的还是我,是你的冷淡告诉我,你从未动心过,严格来说,是我不懂你。我很抱歉,在你学习最紧张的时候打扰到你,如果可以,我希望能亲耳听到你的结局。”
他看着手里的信封,沉默了许久。
抬头,平澜与他对视。
张峻豪:“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正享受着属于你的鲜花和掌声。”
平澜:“张峻豪,我一无所有而我终将拥有我所热爱的一切。”
张峻豪笑了。
风再大,也吹不回从前了。
我羡慕那些从不相信后会有期的人,因为和他们说了再见,就真的会再见了。
初春的操场上,嬉笑声在樱花树下弥漫,阳光正好,细风不燥。平澜蹲在角落里,专注地画着素描,手中的铅笔随着她心中的想象在纸上跳跃,勾画出最自然的纹理和阴影。她的侧脸凝重,眼神中流露出一股不易察觉的坚毅。
“这是在画什么呢?” 一个声音打断了平澜的专注,她抬头,是芳华,眼里闪烁着好奇的光。
“嘿,芳华,看看这是我们学校的老樱花树,我想把它画下来。” 平澜指了指远处盛开的樱花,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芳华凑近一看,惊叹道:“真是太美了,你的手艺真好,树上的每一朵花好像都在跟我说话呢。”
平澜笑了笑,有些局促地收起画具站起来:“画得还行吧,多谢夸奖。我们进教室吧,快上课了。”
进教室的路上,刚好张峻豪笑嘻嘻地领着篮球队走过,他的臂弯里夹着篮球,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耀眼。
不远处,唐杨突然出现,一如既往地昂首阔步,似乎在演绎着自己的电影。她的目光似剑,直直射向张峻豪,就像一张看不见的网,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平澜心知肚明,她控制了自己的表情,不让内心的波澜汹涌显现出来。
“喂,平澜,” 张峻豪转头,意外地对她喊道,“画得怎么样了?听说你捣鼓了好久的那棵树呢。”
“哦,还可以吧。” 平澜敷衍地回答,生怕自己的脸颊泄露了心事,匆匆收拾情绪,迈着匆匆的脚步走进教室。
“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芳华轻轻戳了戳平澜的背,含笑问道。
“没什么,大概...也就是有点不习惯被注意罢了。” 平澜有些躲闪,慌乱之下,手上的素描卷轴跌落在地。
彼时,篮球队的笑闹声远去,张峻豪有些迟疑地停下脚步,回头望了一眼平澜的身影,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芳华弯腰将素描捡起,交到平澜手里,眼中藏着些许心照不宣的温柔:“有些东西,一旦开始去注意起来,可能就不只是小说里的故事那么简单了哦。”
平澜愣了愣,她感到芳华的眼神中满载了某种深邃的理解,开口欲言,却在话到唇边又戛然而止。
芳华中招了,打得鼻青脸肿的,一向臭美的他闹了很久的绝食,最终向那个人妥协。
“没把我忘了吧?” 早晨起床有阳光落在窗外。
平澜披上外套去走廊里接热水。
“食堂遇见了一个人。”
她没有接他的话茬,没有面对的必要,她见不得彼此的不堪,它破坏不了一往情深的感情,可一丁点的暧昧都会破坏了那份美好。可是,避无可避。
站姿不标准,站!
踏步没用力,抬高!
“职场小仙女,看我帅气的三分球!”
她闭了闭眼,恍惚中又回到了高二的那个深秋,铿锵玫瑰洗面奶的味道也好,海棠香味的沐浴露也罢,她都没有用过。
球在空中的抛物线很美,可是,从那个时间拐点起,一切都会被改变。她接住了球,对他说:“你和唐杨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他笑容凝固了,“我说了,没有唐杨,你不要胡思乱想,好多人在这的。”
“我说了不需要有关爱情,就这么难做到吗?球在场地上弹跳,在场地上被抛起又落下,日复一日,这就是属于我们的青春。”
角落里,唐杨双眼含着泪水,像是烂了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