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校门,被芳华拉住跑回校园僻静隐匿之所,还未待她询问,只见芳华朝她璨然展开笑颜,此刻的芳华高挺的鼻尖被气得微微有些发酸,双颊因笑而轻微凹陷,这种感觉竟让她顿觉这一刻的芳华竟能让繁花失色。
芳华把她拽入怀中,说:“被抓了现行,怎么?现在还敢凶我?”
“我没有。”
“最好没有!我不凶我凶谁?你让我担心了,平澜!”
这下她真的是满头雾水。
“上回在唐杨家门口附近,不该离她那么近。”语毕,她警告性地踮脚让她离得远一些。
未料到她耸肩不以为意,直面注视着她的双眼说:“我是该离得远些,但不应该是这次。”
转瞬之间,相对无言,良久过后,她略显平静地确定:“你为了那个家伙用不到三秒的时间跑完四百米。”
芳华轻笑地表示惊讶:“不是吧,你真看见啦!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那蹬地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狗撵了,我不信都难。”
“然后还被张峻豪逮着这絮叨了一通。”
“最后我自个还生了一通气,怎么就总思量对他的情感系了这么大一个结。”
这一幕平和又感人,她以前从不向往这样的感情,因她始终觉得像唐杨大哥那样的感情不知参进了多少强人所难。
那天中午,芳华告诉她,张峻豪拿了个奖状,全校第一,而她平澜则是“年级第一”。
低叹浅唱,时光滴答,他们却终究用一份奖项换了四目相望,相顾无言,良久,视各自去奔跑两方的路程,虽是殊途,但同是赴梦。
锋芒不外露的平澜,在这一刻终于稍稍舒展了她纤柔的翅膀。
她给自己做了最后的梳理:
“再坚持一下吧,
再忍耐一下吧,
再坚持那么一下,就一切都好了,
你要知道,不能拿幸福来赌博啊。
现在的隐忍,是为了未来的肆无忌惮的潇洒,
千秋伟业一壶酒,惊鸿祟年一笑天,
都是苦尽甘来,
凛冬尽褪,春风化雨,
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人生一定金,
天将降大任于你,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苦,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风再大,也吹破不了春意盎然的世界,
穿行于低谷,心亦在云端,
在最无助的时境,倔强地再无望都要去努力,
只需要一步,就差那么一步,
你要足够的安分,足够的耐心,敢于赤诚忠实地爱自己,
错有错得,
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会好的,
会越来越好的...”
——善良、宽容、感恩有您...
命运总是需要耐心才能窥见分晓...
那期许的未来会不会到来尚未有定论,每天都热忱地盼望曙光拂晓,岁月翻开另一面的悲喜交加的日常...
至少所见,是大道黑暗下的隐光,是风扬清尘中的绝沫...
每一方所爱,每一事可期。
冷暖自知,世界从荒芜到繁华,如今这个琐碎庸碌的生活,藏着平凡日子里最可爱的平凡。
萍水相逢却又依依不舍,匠心独到安宁源自争分夺秒的片刻欢愉...
盛宴当中知无常,江湖帐下佐酒谈。
历经风霜后只想诚恳于人前。
换得金樽置眼前,孤城月下少容颜。
某个课间,芳华找她说有重要的事情,竟是关于张峻豪的。
他们一同到了学校图书馆最高层,一个鲜少人来的安静自习区。
芳华拿出了一封信封,放在了平澜面前。
“这是张峻豪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芳华平静地说。
一瞬间,平澜的心慌乱起来,这是什么意思?是诀别还是...还是他早就知道了什么?
芳华卸下嬉皮笑脸的常态,变得正经起来,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补充道:“平澜,关于你讨厌唐杨的事情,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平澜怔在那里,心被攫住一般,她的视线落在桌面平整的折痕上,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可他明知故犯,唯独将她蒙在鼓里。
芳华叹了一口气,她不想在好朋友的伤口上撒盐,但有些事情还是让她知道比较好。“看完信再下定论吧,俊豪他也有自己的难处。”芳华别过头去不再看她,沉默代替了语言。
她缓缓打开信封,那熟悉而隽永的字体跃然纸上,她在心中一个字一个字地默读——
“人生当苦无妨,良人当归既是。”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是他前所未有的诚恳与认真。
他在信中,以自己角度讲述了他与唐杨的关系,他的本意,以及对平澜的欠疚。并让芳华帮忙转交他的道歉以及他被错制服的表白。
平澜的眼睛已经蓄满了泪水,但她的倔强和自尊并没有允许它们轻易落下。
芳华给了她一个深深的拥抱,让她在他留下来的日记本中,寻找答案。她在芳华的陪伴下,慢慢翻阅,每翻一页,心里的疑惑便消散一分。
在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