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是周日,陈着穿着香喷喷的校服来到学校,不过没有去教室,而是直接上了校门口的一辆大巴。
中大在粤城有南校区、北校区和东校区。
其中南校区是本部,北校区很小只有一个医学院,东校区是崭新的大学城校区。
这次的名校有约活动安排在南校区本部,一是这里差不多有百年历史,红砖绿瓦,树木葱葱,一看就是顶级名校才有的厚重沉淀感。
二是中大有些招牌学院,比如说岭南金融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生态管理学院等等都在南校区,比较容易展示自己的强项。
执信中学到南校区大概十公里左右,所以学校安排一辆大巴接送。
陈着上了车以后,发现自己居然是第一个到的,这是因为毛晓琴比陈着还重视,很早就催促他起床洗漱了。
没过多久,邓茜也到了。
瘦瘦小小但是成绩断档领先的“茜皇”,手里拿着一张小卡片,上面记着之前考试错误的英语单词,一边背诵一边上了车。
她上车后眼皮只是快速抬了一下,然后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来,仿佛不愿意浪费一点时间。
宋时微是第三個到的。
宋校花还是那么清冷疏离但是又很漂亮,软软的低马尾垂在后腰,白皙如玉色琉璃的面容清丽脱俗,校服里面搭配着一件白色短袖,这种简单的搭配看起来干净的有些通透,哪怕未施粉黛也能轻轻松松夺人眼球。
康良松是第四个到的。
他先观察一下车里的人员分布,发现尽管每排都有两个座位,但是因为车里空位置太多的原因,大家都是各坐各的并不挤在一排。
康良松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宋时微身边的空位置,然后坐到她的后面。
10班的孙学雍和程梦怡是最后上车的,不过有趣的是,他们虽然也是同班同学,但是也没有坐到一起。
这些尖子生中的尖子生,仿佛每个人都是独立的《圈子》,谁也不需要讨好谁,谁也不需要攀附谁。
等到年级主任曹京军也到了以后,大巴开始发车,他是今天的带队老师,负责这些学生的管理工作。
车子开了一会,曹京军转过头和大家闲聊似的说道:“你们今天去中大,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叫祁政也在中大工作,我和他当年是上下铺的大学同学……”
上过初中高中的都知道,老师最喜欢吹两种牛逼。
第一种是“我和XXX是同学(同桌or同乡)”,这个XXX可能有点名气或者社会上有点地位,反正老师非常喜欢分享他们俩之间往事的;
第二种是“我家孩子”,然后一堂课莫名其妙被分去半堂吹嘘他家孩子的成就(学历、孝顺、才艺)。
老曹现在明显是想聊一下他和中大祁政老师之间的兄弟情,只可惜选错了对象。
邓茜、宋时微、康良松、孙学雍和程梦怡这些能是听你吹牛逼的观众吗?
背书的茜皇连头都没抬;
宋时微只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转头继续看向窗外了;
康良松只顾着在后面偷偷观察宋时微。
孙学雍和程梦怡也差不多是这种不关心的模样。
这个时候,可能曹主任都有些怀念普通班那些喜欢接话的学生了吧,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说单口相声。
最后,还是陈着心地善良,或者说是之前的肌肉记忆继续发挥作用,开始不易察觉的开始捧哏。
“真的吗,曹老师?”
“那后来呢?”
“曹老师当时一定挺不容易的吧。”
……
这些语气助词就好像润滑剂,每当曹京军需要继续往下说的时候,陈着就贴心的递过来一把梯子。
曹京军越说越开心,兴致也越来越高,可能是有点乐极生悲吧,他最后居然话锋一转,有些怅然的说道:“只可惜人家现在是中大的领导和老师,我只能在高中里教书。”
陈着愣了一下,心想老曹你这不地道了吧。
我一直捧着不让你的话跌到地上,大家开开心心吹吹牛得了呗,你突然自怨自艾的感慨,不是让哥们为难嘛。
其实经过刚才简短的交流,陈着也觉得老曹同志能力有限,这个年级主任很可能还是熬资历熬上来的。
但是真说混得不好那你反思一下自己的能力,这就把曹京军得罪到姥姥家了。
当然也不要说什么“只要开心就行,不必羡慕别人……”这类虚无缥缈的安慰,一点作用都没有。
“嗯……”
陈着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曹老师,我觉得这是不一样的。如果拿树木比喻学生的话,初中高中的学生无疑是最难教的,因为他们太小了,需要园丁每天的浇水、施肥、除虫。”
“读了大学以后树木已经基本成型,那时只要偶尔剪剪枝叶就行了,所以单从教书育人这个角度来说,您付出的努力和心血,还有对教育行业的贡献,远比您同学要大的多。”
陈着语速不快,显得真诚且认真。
曹京军其实就是无意中发出一句中年男人对眼前生活的喟叹。
可能也夹杂着一点后悔,比如说如果当年自己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