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香见凝视着那一碗药,忽然笑出声来,
“多谢娴嫔娘娘,这是成全我的好东西呢。”
“主儿,不,您不能喝啊。”喜珀吓白了脸,转身对娴嫔说道,:“娴嫔娘娘,这怎么行呢,这不行的。”
可是她的话并没有什么用处,寒香见直直地端起了那碗药,一饮而尽。
“咳,咳。”喝的过于急促,寒香见连连咳嗽,脸上却带着释怀的笑。
“我的肚子,只生我喜欢的男人的孩子!而他,不必了!”寒香见手上拿着一滴不剩的空药盏,“我最后悔就是生在这世间,不得不苟延残喘,任人宰割,连死的权利都不能有,若是可以,我真想就这么去了!”
青樱的心随着寒香见的那碗药,落到了肚子里,是啊,自此以后,便是再多的恩宠,都无所谓了。
那药见效极快,两刻钟之后,寒香见便觉得一阵腹痛,血崩,宝月楼乱做了一团,喜珀的眼睛里带着哀怨,娴嫔娘娘的这碗药,简直断送了主儿的下半生。
江太医很快赶到了,惊奇地看着站在寝殿外的娴嫔,双目无神,就这么呆呆地坐着。
是的,她整个脑袋都是空茫茫的。耳边有有宫女们跑进跑出的杂乱声,有寒香见痛苦翻身的声音,因为性子倔强,疼成这样也不愿意发出一丝哀嚎。
和她沉默相伴的,唯有身旁的容佩。她担忧地开口:“娘娘,事已至此,您还是想想该怎么和皇上交代吧。”
皇帝来得很快,几乎带着风声。原本他正听到嬿婉胎气发作的消息正要赶去永寿宫,可随即便有人禀告香见出了事,他顾不得永寿宫,只说令贵妃不是第一回生产了,自有接生嬷嬷陪伴,只叫进忠去永寿宫守着。
自己就急匆匆进来,并未注意到青樱呆呆地站在一旁,只是急急冲进寝殿,寒香见已经浑身是血,整个人躺在床上,像是一朵就要凋落的花。
“谁干的,是谁干的!”皇帝的声音带着震怒。
“皇上,是娴嫔娘娘,那药是娴嫔娘娘送来的,皇上!”喜珀哭喊道,青樱便只感觉一阵风声便传到自己跟前,她习惯性地起身屈膝行礼,迎面而来的却是皇帝一记响亮的耳光。
“皇上!”青樱整个人被打的转了个圈,连舌头也被痛意刺激地吐了出来,一双眼睛带着无辜和震惊,就这么半跪着,可一双眼睛里却是满满的不忿,是了,她有自己的风骨,即使是为了宫规祖制只能跪下行礼,她也要抬着自己的眼睛直视皇帝,因为,她没错!
“你给她喝了什么?”皇帝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是满满的厌恶和震怒。
容佩连忙跪下道:“皇上息怒,娴嫔娘娘是承太后懿旨才这么做,不是出于娘娘的本心啊。”
“皇上,原来你我之间,已然到了这般地步?”青樱梗着脖子,抬眼直视着皇帝,她想哭,可是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她看着皇帝那视若仇人的眼神,仿佛是一位对叛逆儿子痛心的母亲,只沙哑着开口,“这碗汤药是臣妾拿来的,臣妾无话可说。”
江与彬缓缓走出来,回禀道,“皇上,容贵人没有大碍,只是从此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
“毒妇!”皇帝暴怒,看见青樱那毫无悔意,甚至带着些许不服气的眼神,又是一记耳光落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你害的香见永远不能生育,你真是,你真是!”
青樱的火气被激起来,她这是奉了太后的懿旨,这是寒香见自己的主意,皇上什么都不懂,就这么责打自己,在一群奴才们面前,一丝体面都不给自己留,这怎么可以!
她直接站起身,义正言辞地说道:“太医说得没错,那碗药就是绝了生育的!可是此乃臣妾奉太后懿旨端来的,更何况喝与不喝,是容贵人自己的主意。皇上为了她固然可以神魂颠倒,不顾一切,可是皇上为何如此冤枉臣妾,臣妾是清白的!”
她的声音细细地发尖,刺痛着皇帝的耳膜,鲜红色的大嘴唇不断变化着形状,不像是在辩驳,倒像是在控诉:“皇上!这世上的许多事,是改变不得的!容贵人愿意留在宫里,愿意伺候皇上!可她的心,皇上终究是得不到!只是皇上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皇帝看着她,突然觉得一阵心累,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青樱也和这宫里的诸多嫔妃一样,脑子里只有恩宠,而没有情谊,成了如此一个妒妇了吗?还要屡屡忤逆自己,屡屡以下犯上,把自己当成儿子训!
宝月楼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屋内偶尔传来的翻身声,青樱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皇帝,皇上真是失心疯了,好坏都分不出来,那自己就和他好好说道说道,这宫里的规矩!
打破这一切的,是缓缓走进宝月楼的太后,二人皆行礼问安,她示意福伽去扶起娴嫔,这便是要为娴嫔撑腰了。
“皇上,你实在是有些失心疯了,怎么这般控制不住火气。”
“皇额娘教训的是,可是儿子实在是心疼容贵人。”皇帝依旧是冷脸,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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