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呵,添油加醋告状成了习惯,还真把她阮念念的爸妈当成她自己爸妈了?
阮念念当即反口讥讽道:“谢谢你的好心,盼!弟!随便你告,我想我爸妈也很乐意听到我的消息吧。”
盼弟两个字,她咬的格外重。
陈盼盼下乡之前,还叫陈盼弟,寓意很是明确,家里就希望她能带来个弟弟。
她本来是不用下乡的,可她家里为了把工作留给她弟弟,又舍不得让出她妈妈的工作,直接就让她收拾东西滚蛋了。
原本,阮念念对她是特别同情的。
下乡前她说要改名叫陈盼盼,一来希望改个新的名字她能有新的人生,二来,陈盼盼、阮念念一听就是好朋友的名字。
阮念念那时候友情脑,被陈盼盼忽悠的就觉得全世界都没有陈盼盼好,陈盼盼第一好。
要不然也做不出头脑一热就跟着报名下乡的事情来。
本来阮妈妈都决定退下来把工作让给她了,她根本不用下乡。
怪她上辈子太单纯,不但为了一个毒闺蜜放弃了城里的好日子,还因为毒闺蜜的口腹蜜剑年纪轻轻就丢了性命。
陈盼盼听到“盼弟”两个字,眼睛都气红了,张牙舞爪的就想掐面前的阮念念。
“你干嘛?陈盼弟我告诉你,你现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弄伤了我你可付不起医药费,裴家也不会善罢甘休。”
说完,阮念念看陈盼盼深呼吸着没做多余的动作,一把推开她走了出去。
陈盼盼提醒的对,她是该跟家里打个电话的。
上辈子从她嫁给裴远征之后,家里就没寄过钱票给她了。
偏生陈盼盼该跟她说,一定是阮爸爸和阮妈妈看她这个女儿嫁给了农村人,没有利用价值了,所以就不打算继续养她了。
还劝她不要打电话回去问,自己过的好好的,到时候但他们面前打他们的脸,谁说嫁到农村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她好傻。
她真的好傻。
将近二十年的感情,父母对她的爱她怎么可能分辨不出来?被陈盼盼三言两语就迷了心智。
晚上,跟裴大嫂躺在床上的时候,阮念念瞪着眼一动不动地看向屋顶。
一点睡意都没有。
良久,裴大嫂转了个身,本来迷迷糊糊的睡意上头,看到阮念念瞪着个眼吓了一跳,睡意全无,“俺滴个娘嘞!四弟妹,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啥嘞?”
“大嫂。”阮念念声音虚浮,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你说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在乡下结婚了,会怪我吗?”
怪?
裴大嫂不知道她是什么想法。
不到三个月,给了一百多块钱的爸妈,比普通的正式工三个月工资还高。
这样的爸妈,孩子做什么能怪?
她伸手在阮念念身上像拍小孩那样安抚性的拍了拍。
用她这辈子最温柔的声音跟阮念念说:“四弟妹,俺不知道你家是什么情况,但是俺觉得,你爹妈是不会怪你的。”
“俺老家是山东那边,那几年饥荒,俺爹娘带着俺逃荒,俺都快死了,俺爹娘还把东西省出来给俺吃,后来到了浙省,俺又生了一场大病。”
“一起逃荒的乡亲都让俺爹娘把俺丢了,可俺爹娘不肯,最苦的时候他们找树根树皮给俺吃,自己吃观音土,俺觉得吧,你不用自己想太多,真想家了,俺明天再请假一天陪你去公社邮局打电话。”
“乖,别想了,赶紧睡吧昂。”
说完,她就再次迷糊了起来。
裴大嫂虽然没什么文化,说出的话朴实无华,但阮念念却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别样的真诚。
她是真心接纳阮念念成为一家人的。
这才应该是闺蜜该有的态度吧?
像陈盼盼那样的,顶多就是披着闺蜜外皮的吸血鬼。
放宽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阮念念闭上眼睛,听着裴大嫂轻微呼噜声非但没觉得吵,反而带着她一起进入了安稳的梦乡。
第二天天还没亮,阮念念就被裴大嫂喊醒了。
“四弟妹,四弟妹醒醒,俺们该出发了。”
阮念念揉了揉眼睛,还没完全睡醒,声音带着一丝疑惑,“大嫂,天都是黑的,我们去哪啊?”
“去公社啊!”
“俺都回去跟娘说过了,今天陪你去公社打电话,顺便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昨天可是公社的供销社固定补货的时间,今天一准人多,俺们坐细爷爷的牛车去。”
去公社!
阮念念瞬间清醒,麻溜地起床,看到裴大嫂胳膊上挎着的篮子还有篮子里装的布袋,她也从自己的蛇皮包里拿出几个装东西的布袋出来。
这年头塑料袋可还没有后世那么泛滥,出行买东西装东西都得自己带袋子。
(塑料袋六十年代就传入中国了,但到八十年代才普遍用于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
这种家里自己缝制的大容量布袋就成了出门首选。
利落地收拾好自己一身,阮念念跟着裴大嫂出了门。
踏着夜色,妯娌两人走到了村口裴老头停牛车的地方。
牛车是大队里的牛车,裴老头是看牛的老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