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某句普通至极的结束语后,淡然起身分别。
梦筠走出了病房,沈域清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眨了眨眼,随后低下头继续看书。
大约几分钟去,窗外忽然下起雨。
夏季的气阴晴不定,暴雨说下便下。沈域清手指落扉页,诧异望向窗户,注视着劈里啪啦掉落的雨珠。
他沉默片刻,忽然从床上起身。他随意扯掉针头,蹙眉朝着楼下追去。守候门外的保镖们立刻上前想要阻拦,沈域清蹙眉:“我只到楼下。”
到底是沈家继承人,保镖们不敢真正阻拦。
沈域清匆匆下楼,手中拿着从旁处要来的一把伞,忐忑紧张的心情看屋檐下的梦筠那一刻,安定下来。
他匆忙的脚步缓缓放慢,心脏的跳声却愈发急促。
当沈域清看等屋檐下的梦筠那刻,一时间竟然不敢上前。
半响,他才能像一位再正常不的熟络旧友,平静上前.他拿着伞走到梦筠身旁,缓缓喊她:“梦筠。”
雨淅淅沥沥落下,肉眼可湿了屋檐下梦筠的肩膀。沈域清下意识迈步上前,想要撑伞为她避雨。
梦筠侧身回眸,恰好撞匆匆伞而来的沈域清。她怔愣一瞬,随后缓缓笑开。
梦筠没有推开沈域清,笑问道:“怎么下来了?”她刚才来时看这座私人医院不同寻常的保镖,便猜到沈域清如今大约是身不由己。
沈域清深深望着她,不肯错每一分每一秒,轻声道:“怕你淋雨。”
定好的出租车到了,车辆驶到两人面前。
梦筠指了指车,对沈域清歪头:“我要走了。”外面的雨越来越大,雨珠急促砸落面,溅湿两人的脸颊和衣裤。
沈域清梦筠要走,急忙伸手:“带上伞吧。”
“不用啦。”梦筠微笑着将伞推回去。
她眼眸清澈,嗓音含笑:“你淋湿啦,回去吧。”
沈域清微微蹙眉,执拗站原,并未收回递出的手。
他望向梦筠的眼中,有不解有担忧。
梦筠看着这样的沈域清,走向出租车的脚步缓缓停住。她忽然喊他的名字:“沈域清。”
她握住对方的手,将伞推了回去,眼睛始终望着对方:“有雨是正常的,淋雨是正常的。”
“所以沈域清,别再试图送我伞了。”
我知道你很爱我,知道你把我当作你的责任,知道你对我的愧疚。但有雨是正常的,淋雨是正常的。
我有自己的命运,我的人生必须我自己去走。不要再试图做我人生的那个保护者了,不要再试图承担别人的命运。
雨水好像很大,顺着风落沈域清脸颊。
他的眼眶开始湿润,握着梦筠的手不自觉发紧,似乎是不甘心似乎是不情愿让她走。
但最后梦筠无声的注视下,他缓缓松开了手。
沈域清脸颊的水珠越来越多,湿润了他的眼眶,这场夏季的暴雨中,茫然无措他下意识颤抖。
梦筠没有再说什么。
她扬起笑,朝仓惶落泪的沈域清挥挥手,便毫不犹豫踏入雨中,弯腰上车离开。
车门关上的那一瞬间,沈域清觉得自己的心彻底闭合。
就此时,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
梦筠脸上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头发有些湿润,笑容却十分灿烂媚。
她眼眸弯弯,朝固执等雨中的沈域清挥挥手,大声说:“再啦沈域清。”
“再啦沈域清!”
——
回到校,梦筠跟导师沟通许久。最终她她提交休手续后,便背上背包独自出发,准备继续尚未完成的旅程。
从机场离开那,她给沈域清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沈域清有些惊讶,嗓音迟钝:“梦筠?”
梦筠望着落窗外不断升起的飞机,说:“沈域清,你不能死。”
“你不总是觉得对不起我吗?那么我不希望你死,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我努力好起来,你如果这时候死了,我一定会很伤心。因为你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
“所以至少我彻底好起来之前,你要活得比我想象中好。我知道你能做到,从时候开始,你便能完成大家对你的所有期盼。”
电话那头短暂的沉默后,忽然发出崩溃的哭声。
梦筠的眼眶开始湿润,嗓音却异常平静,她强调说:“你向我保证。”
沈域清躺遥远的异,哭到身几乎抽搐。他这一刻,再次感受到那水底几乎窒息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