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驰的墓地最终还是选在了我说的第一个位置。
既不会盖住他爹的风头,也不会害了他的儿子。
姜大海也如约把钱给了我,收尸的一千八百八十八块,还有看墓的八千八,最后他自己给我凑了个整,给了一万一。
钱到账那天,正是陈驰下葬的日子。
我骑着小电驴带着卡进了城,取了一半出来,按往常一样捐给了福利社。
“鱼丫头,你又来了!”福利社长看到我时脸上满是笑容,“正好,你的锦旗做好了,我去给你拿!”
我在门口等着社长,视线却盯着路边的小电驴,怕有人来贴条儿。
好在社长速度快,没一会儿就拿了出来,还让我留下来吃饭。
“不了不了,我家里还有事呢,先走了社长。”
我眼看着一辆闪着红蓝光的公车就要往我停车的地方停。
我根本不敢留,拿过锦旗就要跑,社长又追了出来。
“哎等等!”
“社长?”我奇怪的回头,脚抖个不停。
社长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就是想说,你也成年了,天天骑这个也不安全,赶紧去考个证吧!”
“嗯嗯,谢谢您。”我点点头敷衍过去,一捏油门直接往郊外冲。
后视镜里,
“嗡~嗡~嗡~”
刚走没多远,兜里的手机夺命似的叫着,我只得停下车,看到上面是孟涛的名字,眉头微皱起。
“孟叔。”
孟涛沧桑的声音响起:“有个老人死了,情况有点特殊,你啥时候有空过来?”
我翻出手机上的黄历,看了眼日子,道:“晚上。”
孟涛也不啰嗦:“行,晚上我去接你,几点?”
我看眼时辰,“不用了,你先过去等我。我八点出门。”
“成,那我把地址发到你微信上。”
孟涛不多说,很快地址就发了过来。
我低头看了眼,距离不算远,小电驴能去。
晚八点,在孟叔的夺命连环call中,我给师傅上了柱香才出门。
骑着小电驴到孟涛发的地址,是县城里比较繁华的小吃街。然而,原本热闹的路口此时一个人都没有,街道安静无比,周围是拉起的警戒线,风一吹,警戒线微微晃动,像极了有人故意拨动的样子。
我脚步一顿,咽了下口水,抬步正要走过去,一个黑影猛地从我脚背窜了出去——
“靠!!”
“喵!”
我吓得直接跳了起来,落地才发现是一只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野猫,冲我叫了一声又跑了。
初夏的风很凉,我连忙紧了紧身上的外套,踏进了一条小巷。
路灯有了些年头,光线昏暗,照得人影都看不清。四周安静得只能听见我的脚步声和缺德导航的电子音。
“已到达目的地附近,感谢您本次使用。”
“哈?”我懵逼的看着面前的墙,这就到了?!
此时,背后突然响起一阵诡异的声音:
呲拉——呲拉——
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在地上,缓慢前行……
突然,我肩头一热,“你……”
我猛地回头:“靠啊!!!”
一个黑面黑口的人站在我面前,诡异又恐怖的感觉吓得我连退好几步。
在我快要摔倒时那人突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露出一口大白牙冲我笑:“鱼丫头,来了。”
“孟叔?”
“哎!”
“你干啥啊!”我语气不太好,刚刚是真把我吓到了。
孟涛笑了笑,手指着旁边说:“去吧丫头,活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我才发现这堵墙旁边竟还有道门。
那门的高度差不多到我脖子,宽度也将将能容下一个人通过,门缝里透着昏暗的光,瞧着有几分诡异。
我抿了下唇,朝木门走了过去。
吱呀——
木门推开的瞬间,一股腐臭瞬间朝我鼻子袭来。
“呕!”我被这味道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都吐了。
转头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又快速戴上口罩进了屋。
屋子不大,却十分凌乱。顶上的灯被从门缝里钻进来的风吹得一下一下的晃,一具尸体就这么赤裸裸的摆在房中间,头顶被一张白布盖着,身上的肉早已腐烂,乳白色的虫子不断从皮肉下钻出来,又被守在一旁的耗子瞬间吃掉。
“是位老人,年龄大了,家里人说是寿终正寝,死了好几天了才发现,但就是不肯闭眼,我试了好几次,没办法,只能叫你了。”
孟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我屏住呼吸没说话,一手捏紧兜里的玉佩,一手缓慢掀开了尸体上的白布。
一双眼眶凹陷,眼球突出的瞳孔直愣愣的盯着我,带着浓浓的不甘。
强忍着胃里的翻腾,我把尸体摆正了位置,手脚都收拾并拢后,从背包里拿出了香炉和香。
香炉正摆在老人的脚心处,一边跪下用火机点燃了三炷香。
看着香的烟缕缕升起,我口中默念往生咒,第一声刚落下,老人的眼睛刷一下闭上了。
孟涛看到尸体闭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