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荣看了一眼宋时微,皱眉:“你身子还未好,跑来这里做什么?”
宋时微期待的表情一顿,眼里写满了脆弱。
这么多天来,江昭荣并未看她一眼,自己房里伺候的侍女们都是些媚主的,一看自己失了宠,自己受伤这些天,伺候都不尽心力。
饶是她再不情愿,在这相府里,也必须把江昭荣的宠爱重新夺回来。
“多谢父亲关心,时微只是觉得身子好了些,能下床走动了,想起这么多天都未来给祖母请安,实属不孝,这才来的。”
她起身行礼:“既然父亲和稚鱼妹妹来了,祖母也有人说话了,时微这就告退。”
几句话让江昭荣眼里满是愧疚。
“咳……为父是想着你身体未好,应该好生休养才是,你有孝心,娘也喜欢你,便多留一会吧。”
宋时微行礼,端得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多谢父亲。”
她自己扶着椅背坐下,旁边的侍女像是没看见一样。
江昭荣神情不虞:“怎么伺候的,不知道扶小姐坐下?”
宋时微虚弱一咳:“无碍父亲,我自己可以的。”
江昭荣眼里后悔怜爱的情绪交杂,想起现在的下人都是许悠然安排的,疑心她是为了报复老太太,故意将恶仆塞进了时微的院子里。
心里对许悠然突然有了几分嫌恶。
旁观了全程的江稚鱼:“……”
【哦呦,高级啊,这就是宅斗吗?】
【先是装柔弱,换取怜爱,然后故意带个有眼疾的侍女伺候,在人前做出恶仆欺主的现象,让爹以为娘是故意的,自己还能再获几分愧疚,高手啊!】
【我这个渣渣爹不会真信了吧……】
江昭荣:“……”
他不是、他没有、别胡说。
自己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动摇罢了!
江昭荣眼神紧盯着那个侍女,果然见其双目无神,就连倒个茶水,都倒在了桌面上。
江昭荣深吸一口气,咬紧牙关。
宋时微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里噙着泪水,和杜氏如出一辙。
“既然有眼疾,还带在身边作甚,你屋子里就没个好人伺候了?!”
他心头有气,说出的话语气也冲,吓得正装柔弱的宋时微失手打碎了茶盏,有眼疾的侍女慌忙便要收拾,却不知抓到了什么,直接将整个桌子都掀翻,叮铃咣啦地碎了一地。
宋时微躲闪不及,茶叶翻倒在衣裙上,异常狼狈。
江昭荣偏过头,看着呆愣在屋中的一屋子侍女,怒喝:“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收拾?!”
侍女们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收拾。
老太太看见这一幕,心里突然不爽起来:“来我这里逞什么威风?不过是失手罢了,也值得动怒?”
【装什么呢,你刚刚明明就想骂,只是被我爹抢先了罢了。】
江昭荣笑道:“儿子只是看这些人毛手毛脚的,实在不适合在屋里伺候,仗着主子的几分宠爱,便忘了自己的身份,实在是欠教训,您说是吧,母亲。”
自收拾了江建进之后,江昭荣就明白,有些人的心啊,她就是偏的。
无论你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喜爱。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们都保持着敬畏之心,知道怕了,便不敢起什么幺蛾子了。
这还是收拾江建进的时候,稚鱼教给自己的呢,不错,非常好用!
【牛啊,这句话霸气,两个人一起警告,老爹进化了啊!】
宋时微抓着裙摆的手一紧,老太太气得手指颤抖,忽而两行清泪便落了下来。
“好好好,你如今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我是管不得了。”
她抹着眼泪,翻起了旧账:“当年在老家,为娘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你们养育大,好不容易盼得老大当了将军,你入了朝堂,唯独老二一个人,没有什么建树,为娘整日整夜愁得睡不着啊。”
江昭荣表情松动。
看他似是心软,老太太又抹了几把眼泪,继续哭诉:“后来老大的尸身运了回来,娘伤心欲绝,好不容易老二当上了官,偏偏又出了那档子事,遭奸人陷害,你为哥哥四处奔波,为娘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娘说这么多,也只是希望你能看在兄弟情深的份上,原谅老二,把老二和恒哥接回来。”
老太太满脸泪水,指着江稚鱼:“你膝下子女众多,老二唯有一个恒哥,好不容易从那穷乡僻壤的地方出来,现在回去,不知要多少个时日,才能在回来,你就可怜可怜他们吧。”
【道德绑架拿捏得死死的,可别听这老太婆胡说啊,这老太婆心肠可黑黑的!】
【啥话都敢往外说啊,仗着我爹不知道剧情呗,早年间出轨,被祖父抓了个正着,祖父仁厚,看她痛哭流涕,以为她真心悔过,便原谅了她,结果万万没想到啊,她怀孕了,就是江建进!】
这道消息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砸在江昭荣耳边,怪不得,比起大哥和自己,她一直都更偏爱江建进!
江昭荣赤红着双眼,仔细听着江稚鱼的心声。
【世上尽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得知自己怀孕后,便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