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医环视一周,心一横:“老太太晕倒只是一时气急,并无大碍,不过……”
江昭荣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不过什么?”
府医纳闷,自己怎么好像看到相爷有些许失望?定是看错了吧,哪有看到娘无事失望的儿子呢。
“还请相爷好生劝谏,莫要让老太太再服用……服用那些腌臜东西了。”
【哈哈哈哈,老太太还在喝啊,恒哥都走了她喝的谁的啊。】
江昭荣挪开视线,他都快忘了这一茬了,难怪府医刚才那个脸色!
这事毕竟不光彩,江昭荣也没有要挑明的心思,只点了点头。
府医收拾东西正要走时,却被钱婆子一把拦住。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哀嚎着:“大夫,我主子究竟喝了什么?您且说出来啊!莫不是有那小人害她!相爷、相爷您怎么也不问清楚啊!”
府医被她扯着,婆子手劲又大,一时挣脱不开,只能求助地望着江昭荣。
江昭荣皱眉:“谁给你的胆子,一个奴婢,也敢质问主子?”
【江建进给的啊,有一段时间,他痴迷熟妇,可惜别的地方无从下手,便打起了钱婆子的主意。】
【月黑风高夜,江建进拉着钱婆子上了床,手帕一盖,灯一关,不可言说的动静过后,两人便那么勾搭上了。】
【而且江建进特别喜欢嘬钱婆子的那颗痣。】
江昭荣:“!!!”
许悠然:“!!!”
江素兰和江康安:“……”
不是,稚鱼怎么连他们床第间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钱婆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只是脸上长了颗痣,周边还隐隐长着黑毛,看起来分外恶心。
江建进是如何下得去口的?
钱婆子跪在地上,对江昭荣的厉喝声也丝毫不怕:“相爷,老夫人是您亲娘啊,若是被下了毒,您也就如此不闻不问吗?”
江稚鱼悠悠叹了口气。
【怪不得老太太信任你也不告诉你她在干什么呢,就怕这种一根筋的,若是知道了,定是要问个水落石出,本来就是要隐瞒的事,你越问人越多,越容易暴露,多让人害怕!】
许悠然:到底何事啊!她也好想知道!
江素兰别开脸,江康安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江昭荣本想着将她拖下去便完事,但听江稚鱼这么一说,心里泛起了嘀咕。
若是钱婆子宣扬出去,那岂不是老太太日后有个风吹草动,他们第一时间便会怀疑自己?
毕竟哪有儿子对亲娘疑似中毒,还不让大夫把话说清,赶着让人走呢。
江昭荣思索片刻道:“罢了,你便说出来吧,免得让人觉得,我是个纵容他人谋害亲娘的不孝子。”
他的语气加重了几分,钱婆子身体一抖,倔强的还不松开手。
府医也叹了一口气:“老太太喝那童子尿太多,膳也用不下去,长此以往,身体自然出了问题,若在喝下去,恐怕……”
“啊——”
一声尖叫传来,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不知何时醒了的老太太,坐直半个身,大叫着。
【呦,你醒啦,你社死啦!】
尽管江家众人不知社死是何意,但并不耽误他们听出江稚鱼声音里面的幸灾乐祸之意。
众人神态各异,但都隐隐有反胃之感,侍女小厮们头都不敢抬,生怕被看出来。
杜月兰捂着脸的手悄悄将嘴也堵上。
比老太太脸色更难看的便是宋时微了,她回忆着那晚在老太太房中喝茶的情景,越想越觉得不对。
紧接着,她身体一抖,胃部翻滚,自喉间喷涌而出。
“呕……”
秽物吐了一地,又是这么敏感的时机,宋时微感觉到了老太太不善的视线,但她现在已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越想越觉得那天茶水的味道不对,吐完一轮没够,又冲到院外大口大口吐起来。
气味难闻,众人躲开,等她吐完,侍女端着清水给她漱口,其他人打扫着大堂。
“时微,你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抚着心口,胸腔剧烈起伏。
【你说怎么了,哈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
【喘不上来气了,哈哈哈哈哈。】
江昭荣:“……”
宋时微身体一僵,转过来虚弱地咳了几声:“回禀祖……老太太,可能是受了惊吓,又吹着了。”
改了的称呼让老太太眉心又是一皱,宋时微怕她想到其他地方去,连忙道:“时微毕竟年岁大了,明白自己的身份,夫人的教诲,时微自是听得的。”
老太太的视线又落在许悠然身上。
许悠然看她的眼神,是不加丝毫掩饰的嫌弃。
老太太脸色当即便沉了下来:“许氏,你这是什么意思,时微就是江家的小姐,你要让她知道什么身份?!”
她边说边狠狠剜了跪在地上的钱婆子一眼,她方才迷迷糊糊间可听到了,就是这厮一直刨根问底,才将这事抖搂出来!
钱婆子自知办了蠢事,心虚地垂着头。
许悠然微抬起下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不过是养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