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昏暗,两旁并无一丝光亮,隐隐有“嘶嘶”声传来。
江稚鱼从空间里拿出手电筒照明,昏暗的道路顿时如同白昼一般,机关一览无遗。
江稚鱼朝前走着,灵巧地躲避开那些机关,走到中间处,伸手推动墙上的一块砖块。
“咔擦”一声,墙壁微微扭转出一个小缝。
江稚鱼伸手推开,血腥味登时扑面而来。
她看着屋内的场景,恍惚间,还以为回到了末世。
残尸遍野,鲜血淋漓,破碎的内脏伴着碎骨髓撒了一地,每个人皆死状凄厉,墙上用钩子悬挂着多个人头,血泊之中,一些五彩斑斓的蛇缓慢爬行。
火药被隔绝在另一侧。
江稚鱼拳头攥紧,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
没有人在见到如此堪比炼狱的环境里,还能保持冷静。
书上寥寥几句的:南蛊王子马尔扎哈,在六皇子府邸里的密室,以天启人民的血肉,喂养其蛊虫。
只有亲眼见到后,才能感受到浓浓的震撼!
江稚鱼掏出相机,前后左右不放过一丝细节都拍了出来。
虽然不能给他们看照片,但自己可以找人画下来啊!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江稚鱼收回相机,又将火药收进空间里,关掉手电筒,拿了个火折子出来。
火光照射到的范围有限,但锦衣卫把守着,来的人不是千户就是贺言庭。
江稚鱼捏起一条蛇,借着火光观察着它。
脚步声停下,来人站在江稚鱼身后,声音带着一股被沙砾蹭过的低哑,又带着一点温柔的音调:“发现了什么?”
正是贺言庭。
江稚鱼将手中的蛇举给他看:“外表虽于寻常蛇无异,但是毒性却比寻常蛇多了数十倍。”
她将毒蛇的牙按在木箱上,毒液滴落,木箱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饶是贺言庭,见到此情景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若真继续让那马尔扎哈培养下去,那他们天启岂不是岌岌可危?!
来得最迟的便是千户,踩了一半的机关,衣衫褴褛,头发散乱,看起来异常狼狈。
【嚯,这是去哪荒野求生了吗?】
贺言庭神色严肃:“千户,立刻召集锦衣卫,将此屋内的蛇全部捉入笼中,这些蛇毒性甚高,让他们务必小心。”
千户眼神一凛,应了声是,忙不迭地跑了出去。
【就这些小趴菜,估计再怎么谨慎,都会被蛇咬!】
【我先撒点药粉,让它们别那么躁动好了。】
【不过有他在,会不会被他看出来啊。】
江稚鱼一抬手,贺言庭当即转身,拿着火折子往旁边走去,似是在观察什么。
【啊,可惜了,转的太快没打到!】
贺言庭:“……”
江稚鱼匆忙撒着药粉,不过片刻,锦衣卫都聚集在密室里,手里拿着的火把照亮了密室的每一处。
先前看不清只觉得密室的血腥味难闻,现下看见这一幕,众人的脸色都极其难看,有人直接胃部翻涌,呕吐出声。
因着江稚鱼的药粉,捉蛇过程异常顺利,只用了一盏茶时间。
走出密室,夕阳西下,天空似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
江稚鱼沉沉吐了口气。
一派美景,此刻却无人欣赏,锦衣卫人手提着一个笼子,千户冲着江稚鱼和贺言庭躬身抱拳:“侍书大人、贺公子,在下先回去复命,就不同二位一起走了。”
江稚鱼和贺言庭回礼。
千户走后,贺言庭低声道:“三小姐此番前来,怕是已被人记在了心里,日后请务必当心。”
江稚鱼愣怔了一下,心下了然他说的是萧晏礼,轻笑一声:“多谢贺公子提醒,不过那人怕是早已记恨上我了,比起这个,贺公子可还记得另一件事?”
【别跟我说就这么一会时间你就忘了啊!不然就送你见太奶!】
贺言庭哑然失笑:“三小姐放心,答应你的事,贺某自会办到。”
【这还差不多。】
江稚鱼翻身上了马车,贺言庭与她背道相驰,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
椒香殿内,萧晏礼站在窗边,他脸色虽然如常,但不断揉搓的手指已经暴露了他焦躁的内心。
榆妃看着他,心里也难掩焦急。
怎么,还没动静呢?!
直到黑沉沉的夜色,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时,萧晏礼终于闭上了双眼。
他的身上满是颓然,榆妃看他这样子,魂就已经吓掉了七分,哆哆嗦嗦道:“皇儿、皇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只能一声一声地唤着。
殿外突然传来太监的通传,母子俩登时色变,萧晏礼坐回大殿中央,只来得及道:“不论他说什么,你一概只说不知,听到了吗?”
便匆匆含着布老虎的耳朵,做出一副痴傻相貌。
榆妃愣愣地点着头,尽管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见皇帝一脸怒气冲冲走进来的样子后,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怵。
“圣、圣上,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