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是石安规劝他,但江昭荣心里也知道,这些话,分明便是他背后的人说给自己听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石安自觉话已说到这个地步,但凡江昭荣是个正常人,他也该知道怎么选了。
所以他站在一旁,等江昭荣自觉退场。
江昭荣眼神复杂,神态漠然,石安等了一会,却听他冷然道:“那便先押入牢中,切记,不可动刑!”
听他这话,便是不弃了。
石安:“……下官知晓。”
江昭荣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石安进了大堂,忍不住朝宋时微的方向看了又看。
不就是个义女吗?江昭荣何故对她上心至此?
她是救过江昭荣的命吗?
石安大为不解。
“大人,这……”
侍卫走到石安旁侧,请示道。
“押入牢中,先放个几天再说。”
宋时微双眸顿时睁大。
怎么回事?江昭荣呢?他不是来救自己的吗?
她还等着出去后狠狠打那些贱民的脸呢?
怎么、怎么就又要进牢了?
她猛地挣扎起来。
侍卫本对她没有防备,用的力气也极小,在她挣扎之下,竟真的让她挣脱开了。
宋时微站起来便往外面跑。
“快拦住她!”
石安一声历喝,侍卫连忙转动手中的棍子,一棍劈在她腿间,宋时微当即哀嚎一声,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快压进牢去,都仔细着点,连个女子都看不住吗?大理寺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侍卫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心中的怨气便发泄在了宋时微身上,不再控制手下的力度,疼得宋时微哀叫连连。
那一棍子用了十成十的力度,宋时微小腿已经麻痹,根本站不起来,被侍卫架起来时,她整个人惊惧交加。
侍卫架着她一路向前,途中还隐隐伸手占尽了便宜,但碍于她的身份,终究是没有做得太过火,只过了过手瘾。
牢房幽暗,虽不比诏狱那般一进去便令人遍体生寒,但也惹人心生恐惧。
侍卫架着她穿过几个牢房,宋时微抬眼,还看到了江建进和高氏。
两人早已没了在相府时的面貌,江建进瘦得脱相,囚服大得几乎能再塞进去一个人,高氏也仿佛老了十几岁一般,鬓边发白,面容枯槁。
看见宋时微,两人的眼神也毫无波澜。
宋时微心中再次漫上了恐慌,不行!她绝不能变成那样!
她必须想办法,让六皇子来救她!
两个侍卫把她丢进了里间的牢房,便落了锁离去,宋时微忍着痛意蜷缩进角落,咬破自己的指尖,又“撕拉”一声扯破自己的衣裙,在上面奋笔疾书。
自己身上的配饰还值几个钱,只要买通狱卒,将信送出去,自己便还有救!
……
江昭荣从大理寺出来后,直奔相府,进了府门,便直奔梦华苑而去。
人还没进去呢,声音便先传进去了:“时微的事,是不是你散播出去的?”
他进了门,正要兴师问罪,便看到两个身影在桌边品茶。
正是江稚鱼和许悠然。
他嚣张的气焰顿时便弱了下去。
【这便宜爹怎么回事?就看我娘好拿捏?】
江昭荣:“……”
他轻咳一声:“这种事情终归是相府的家事,传了出去,岂不是让盛京所有百姓,都看咱们相府的笑话?”
许悠然冷哼一声:“她做的,我却说不得?天底下可没有这般道理,再说了,她用那催情香,想要害稚鱼和康安时,又有几分想到了相府的脸面?”
【娘怼得好,我爹这榆木疙瘩,就要好好敲打他!】
江昭荣垂下眼眸:“再怎么说,她也是相府的小姐,兄弟姐妹之间,打打闹闹本就是常事,更何况我都已经将她赶出了府,这还不够吗?”
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怒气。
许悠然简直都要气笑了。
江稚鱼也直接开口:“这嘴淹了几年啊,这么入味?这是打打闹闹吗?说难听点,这就是杀人未遂,你脖子上顶的是肿瘤吗?这种事情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笑话,有我在,还能让你欺负到娘了?】
江昭荣还是第一次直接被她怼,不禁懵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哪有那么严重,更何况,以你的身手,她怎么可能会伤到你和康安,而且……你们这不是也没事吗?”
江昭荣叹了口气,“稚鱼,你要体谅她,她从小便没了父母,往年里,也没个人教养着,难免一时误入歧途,我们要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
江稚鱼:“……”
【嘶,受不了了,我的四十米大砍刀呢?!】
【还给她一个改正的机会,我这就给你一个重新投胎做人的机会!】
眼看她真的要出门去拿东西,许悠然连忙伸手安抚般地拍了拍她,顺势抓住了她的手腕,免得她真去弑父。
江昭荣也惊出了一身冷汗,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女儿竟真有弑父的心思,一时间,看向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