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醒时,江昭荣早已上朝去了,屋内侍候的侍女听见动静,连忙走上前来伺候。
侍女为她穿衣,桃红轻咬着下唇,贝齿隐现:“相爷他走时,可曾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相爷只是让奴婢们轻些,莫要吵醒了您,”侍女轻笑着:“依奴婢看啊,等相爷回来,便要给您个名分了。”
桃红眼里满是笑意,嗔道:“胡说什么,被主子们听见了,咱们可都别想好!”
她话虽这么说,眉眼间的得意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住。
侍女又是一阵吹捧,直捧得她心都飘起来了。
洗漱完毕后,桃红径直去了江昭荣的书房,捧着她的侍女则悄无声息,溜进了梦华苑。
梦华苑内,江康安正和许悠然谈话。
他掏出一封信,递到许悠然面前。
“这是外公让阿福捎过来的信,老家那边也查到了可疑之人,人已经在来京的路上了,娘且安心。”
许悠然迫不及待接过,一字一句地看过去,不知不觉间,已经热泪盈眶。
江康安拿着手帕为她拭泪。
正在这时,亦巧的通传声自外面响起:“夫人,婉儿有话前来禀报。”
许悠然擦开了眼泪,将信放好,才对着外面喊了一句:“进来吧。”
门应声而开,婉儿走进来跪在地上:“夫人、大公子。”
许悠然点头:“起吧,那边如何了?”
“如夫人所料,相爷昨晚上果然临幸了桃红。”婉儿徐徐起身,垂着头低眉顺眼:“相爷去上朝时,还特意吩咐了奴婢们小点声,不准吵醒她。”
江康安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许悠然吩咐道:“知道了,你去亦巧那领五十两赏银,仔细着些,莫要被旁人发现了,还有,你也是个聪慧的,想必是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婉儿连忙跪倒在地:“夫人放心,婉儿晓得的。”
等她出去,江康安才开口:“爹他临幸了桃红?”
许悠然轻笑着:“还是稚鱼提醒了我,我便让亦巧寻个人去看着。”
他若自己临幸了最好,若是没有,宋时微那催情香,也正好帮了一程。
许悠然看着江康安担忧的神色,宽慰着他:“娘没事,你自小便聪慧,想必也是知道娘的意思了。”
江康安放在桌边的手握紧。
许悠然看在眼里,也没在说话。
孩子大了,自有自己的主意,康安如今年纪也到了,先前是因着伤,娶妻生子一事便耽搁了下来,如今稚鱼治好了他,怎么着,也该去看看其他的贵女们,早日成家,才是好的。
“我之前听说,爹与娘大吵了一架,可是因着宋时微?”
许悠然不知他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闻言轻点着头:“是。”
江康安敛眸,不再言语。
许悠然亲自倒了两杯茶:“不说他了,你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贵女?”
江康安轻抿了一口:“我现下都还未立业,哪可成家。”
许悠然不赞同地看着他:“都道先成家后立业,怎得在你这边却是反过来了?”
江康安一顿,拉出江稚鱼做挡箭牌:“还不是妹妹太优秀,娘您想,妹妹如今不过十二岁,便已是天启第一女官,在圣上御书房伺候的侍书了,而她的哥哥我,如今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说出去,也让人笑话不是,当然应该先立业了。”
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许悠然叹了口气。
江康安怕她再提起,连忙道:“稚鱼呢?她今日是不是也没去御书房啊。”
提起江稚鱼,许悠然脸上浮现出无奈又宠溺的笑:“是,说是圣上让她休息,她要把这几日来失去的觉,全部都补回来。”
江康安脑海里想象着江稚鱼恶狠狠说这句话的模样,忍不住失笑出声。
许悠然也忍俊不禁,她摩挲着茶盏,片刻后突然起身向书案走去,洋洋洒洒写了几页纸,搁笔后拿起来递给江康安。
“这封信,你亲自送到你外公手里。”
……
同一时刻,在御书房向皇帝汇报自己和波尔行程的萧晏礼,看到御书房内只余皇帝和福平二人,微眯起眼睛。
江稚鱼呢?
听完他的汇报,皇帝斜了他一眼:“就这些?”
萧晏礼佯装不知他是什么意思,疑惑抬头:“父皇?”
“朕听说,你们游湖后,曾有一大理寺狱卒在岸边高呼,有要事要向你禀报,是与不是?”
皇帝紧紧盯着他,萧晏礼的神情从疑惑——深思——恍然,过渡得极其自然,仿佛只是确实忘了提及这件小事一般。
“确有此事,之前府上没有主子,那些侍女小厮们便大了胆,更有偷窃府上财物典当了的,我回府后,便惩戒了一番,其中严重的,便送去了大理寺。”
他轻笑一声:“这狱卒被人蒙蔽,一听是我府上的,不敢耽搁便来寻我,我念其赤诚的份上,便未处罚他,说清缘由后,便让他回去了。”
萧晏礼勾起唇角:“儿臣是想着不过是个小事,且与波尔王子无关,实在是没必要说出来。”
他说得真诚恳切,皇帝打量的视线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