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稚鱼所说,他萧思远纵是皇子又如何,主意打到自己妹妹身上,也该掂量掂量他是什么分量!
江康安清冷的目光流转,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只一瞬之间,他便将眼中杀意尽数压下,看着江稚鱼轻笑:“确实,他虽是皇子,但素兰的名声要紧,容不得他这般胡来了,下次他若是再来,大哥定将他赶出去。”
随后他又转头看向江闻璟:“好了,天色已晚,你既有公务在身,便早些准备,莫要出了岔子。”
江闻璟看着他,突地就想起了当日在江昭荣书房里,江昭荣说的那些话。
自己十三岁时离家,自军中摸爬滚打了三年,才坐稳了将军这个位置。
他承认自己天资是不如大哥,但是这么久以来,自己也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积攒下的军功,也绝不逊色于大哥。
可即便如此,回府还没有几日,江昭荣便提出让自己退位让贤,只是因为大哥的腿被治好了。
一想到这,江闻璟便有些憋屈。
大哥的腿被治好他自然也是开心的,只是因着江昭荣那番话,还有其他人若有似无的添油加醋,江闻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面对江康安才好。
他应了声是,站起身来便往院外走去,因着他满腔的心事,没意识到身后的江康安目光,在他的身影上停留了好几秒。
江稚鱼看见江康安的睫毛耷拉下来,在眼睑上投出半圈阴影,目光深不可测。
【大哥这眼神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难不成……】
江康安呼吸一滞。
他们兄弟间的感情让他们自己解决便好,都是哥哥,哪有一直让妹妹操心的……
【他知道二哥喜欢毛绒绒娃娃的事情了?】
听完江稚鱼的话,意识到不是自己想的那样,江康安刚松一口气,紧接着,忍不住“啊”了一声。
什么?!
他弟弟喜欢毛绒绒娃娃?!
他难得失态,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大哥?”
“无碍,”江康安摆了摆手,“只是想到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十分要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告诉阿福便好。”
能让一向冷静的大哥慌乱成这样,那肯定十分要紧了,江稚鱼点头道:“需要我帮忙吗大哥?”
“不必,虽要紧,却不费事,我自己足以,你今日早些休息,”江康安似是想到了什么,颇有些忍俊不禁道:“翰林院每日都要点卯,你确定明日起得来?”
江稚鱼:“???”
【点卯???】
【什么东西?】
【皇帝也没和我说还有这一茬啊?!】
【不过算了,本来明日教他们也要早起,不过五点是肯定起不来的,最早八点!】
江康安轻笑着离去。
……
入夜,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
诏狱外里三层外三层,皆是巡逻的守卫,一队五人,各自换班,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
漠北使节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压低声音,用漠北话道:“王子,今日他们的守卫人数已有所减少,我们不妨再多等几日,等他们失去戒备,我们……”
“等个屁!”托雷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眼睛如鹰钩般盯着来来回回走动的守卫们,眼中散发着不正常的腥红之色。
漠北使节深吸一口气,试图同他讲道理:“盛京中还有谁人不知我们进城时只有七人?如今四人被抓,只余我们三人,再拖延几日,他们必会松懈,我们要劫狱的难度也会比现在小很多……”
他说得在理,但是托雷已经听不进去了,因着愤怒,他的喘息声加重,粗声粗气道:“够了,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他们被抓了进去,剩下便是我们了,你真当皇帝老儿看到如今的情况,还有心思跟你谈条件吗?”
“我看,他已经在盘算着,今日过后,便让他手下的走狗来抓我们了,与其到那是任人宰割,我定要先下手为强!”
漠北使节:“……”
讲道理,被抓的那些人也是因为劫狱才被抓啊,若是好好待在府内,天启皇帝便是要抓人,也要有个由头才是啊。
他还要开口,托雷一个眼神斜了过来,眼中满是杀意:“你要是怕了,便自己回去,若是要待着,就闭上你那张嘴,若是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莫怪我不念旧情。”
怂蛋!
托雷鼻尖微皱,不耐烦地将视线收回。
漠北世界一番话皆被他怼了回来,哽在喉间,只能轻叹一声。
诏狱前方,江闻璟环绕着四周,问询着周遭守卫:“如何,可有异常?”
守卫道:“回将军,并无异常。”
江闻璟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正好撞上刑茂之。
刑茂之脚步匆匆,看到江闻璟眼神一顿,随后大步流星的迎了上来:“将军,可算是盼到你了,我听闻,今夜漠北那群人又要来劫狱,可是真的?”
江闻璟心中一惊,面上却展露疑惑之色:“刑尚书是何处听来的消息?漠北人劫狱与否我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