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人,连带着尸体,皆被锦衣卫们运了出去,安乐侯由江稚鱼和千户押送,直奔金銮殿内,其余人则被锦衣卫们押在殿外。
金銮殿内,一众大臣已在等候,太子萧翎羽和各位皇子们也在,不时还窃窃私语。
“圣上突然这般唤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啊江相?”
江昭荣自己也是一头雾水,闻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
“这样啊,”问话的大臣干笑一声,“我听说此事与江稚鱼有关,还想着江相会知情。”
江昭荣满眼疑惑:“与稚鱼有关?”
“江相还不知?”大臣正要继续,旁边的大臣悄声道:“莫说了,圣上来了。”
之前江相被妻子休了的事如今还是盛京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正常人肯定都不想再提起,你还非要凑上去问,这不是戳别人肺管子吗?
殿内议论声骤停,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冷眼环视一周,冷声道:“宣稚鱼进殿。”
福平高声传诵,江稚鱼和千户押着安乐侯进了殿。
几人跪在大殿中央。
皇帝看安乐侯铁青的脸色便心中有数,不动声色道:“起身吧,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便说出来,也好叫在场诸位一同评判评判。”
江稚鱼依然跪着,抬眸看着皇帝,脸上不卑不亢:“回圣上,臣要状告安乐侯,无视天启律法,私下开设赌场,不仅如此,还迫使我盛京百姓充当他的打手,妻子沦为孕母,生产后的胎儿丢弃,只留下那紫河车,皆运至了安乐侯府!”
“不仅如此,安乐侯还残害忠良,谋杀忠良之后,独断专权,中饱私囊!”
【装得可真像啊,这个大尾巴狼。】
大尾巴狼皇帝:“……”
贺言庭轻笑一声。
太子也唇角微勾。
两侧大臣们听得脸色微变,心中一惊却并没有作声。
皇帝沉着脸:“赌场在何处?为何你如此确定那赌场,便是安乐侯的?”
“那赌场便在城西一家废弃的院中,外表虽破烂不堪,但进入其中,却自有另一番天地,而这地契,便在安乐侯府中。”
安乐侯本还在心中惊异她知道多少,一听她这话,却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事先料到了,已经让夫人藏去了别的地方。
在自己府中找不到这地契,江稚鱼一切的指控也只是凭空猜测罢了。
安乐侯这般想着,有了底气,腰杆都不禁挺直了起来。
“圣上明鉴,臣绝没有干此等伤天害理之事,圣上可派人去臣府中查看,臣府上,绝对没有什么赌场的地契。”
“就在安乐侯书房内,从桌角起,往下数五步处,挖开便可看到由红布包裹着的地契。”
安乐侯瞳孔微微一震。
她竟知道得这般清楚?!
知道此地的除了他和夫人和大儿子,其他人他谁都未曾告诉过啊。
安乐侯惊疑地看着江稚鱼。
“圣上,”自打江稚鱼进来眼神便没离开过她的贺言庭上前一步:“臣可带人亲自去搜。”
皇帝看了贺言庭一眼,心中暗骂没出息,面上却是轻轻点了点头:“快去快回,将安乐侯夫人和吕耀祖也带来。”
省得之后再跑一趟了。
贺言庭躬身应是,退出了殿外。
大臣们交头接耳,皇帝又问:“殿外押着的是何人?”
这次是千户回的:“回圣上,外面的人皆是赌场内的打手,江侍读学士以身作饵,引得安乐侯进了密室中,外面那具尸体,则是安乐侯以为是江侍读学士,亲手杀死的。”
皇帝皱着眉,看了一眼江稚鱼,声音比之前冷淡了许多:“抬进来。”
尸体放到了千户旁边,千户伸出手,将白布掀开——
“这!”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大殿中央的尸体脸上被划得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身上也尽是被剑刺穿的洞口,那双腿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交叠在一起。
乍看一眼,分外可怖。
血腥味弥漫开来,大臣们纷纷变色掩鼻,别过头不再看。
皇帝敛眉:“安乐侯,你作何解释?”
安乐侯眨着眼:“回圣上,并不是如千户所说,诸位应当也听说过,我的爱子——代宗,被奸人所杀之事吧?”
说到吕代宗,安乐侯的声音中带了几分哀伤。
“我侯府中戒备森严,若是没有内奸,那贼人又怎会进我侯府如无人之境?这几日我彻夜盘查,才将内奸抓住,可以说,即使他如今成了这般模样,也难抵我心头之恨啊!”
他老泪纵横,看上去可怜得很。
千户嗤笑一声,质疑道:“既然是内奸,侯爷为何不在侯府处决了,却要在赌场的密室内?”
“换句话而言,安乐侯是为何出现在赌场内,还对赌场的地形了然于胸呢?”
安乐侯却不看千户,眼睛瞪着江稚鱼,目露凶光:“爱子顽劣,先前沉迷过一阵,我为了抓住他,知道这地方,了解这地形,并不奇怪吧,倒是江侍读学士,为何会出现在赌场内?”
他眼神微眯,意有所指:“如今江侍读学士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