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马上掉了下去,正好躲开了那人向着他心口来的一箭。
岱钦啧了一声,将弓随手一抛。
副将带着士兵,将萧思远拖了过来。
他们还未回到边境,此刻正在瓦剌一座小城的城外。
副将和岱钦对峙着,空气中仿佛都响起了电闪雷鸣的轰鸣感,副将看着岱钦挑衅般的轻勾起唇角,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便在城中,安营扎寨了。
“将军……”
副将抬手制止他的话:“回边境吧,这些城,我们一个都拿不下来。”
众人:“……”
那他们这些天,算是什么?!
他们紧咬着牙,抬起萧思远,往边境而去。
……
“退回边境了?!”
朝堂上,听着加急传回来的兵报,有大臣没控制住自己的声音,惊呼出声。
但此刻也无人顾及到他的失态,因为大家心里都是一样的想法。
前一封还是都要打到瓦剌城的军情,如今还不过几天时间,便被人打回老家了?!
这皇子莫非是换了人不成。
不,就算是换了人,也都没这么快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
他想过萧思远会输,不然也不会让副将做两手准备,但他没想到,萧思远竟会输得这般难看,连一座城都攻不下来!
底下跪着的斥候瑟瑟发抖继续道:“五皇子中了箭,虽是射中了手臂,但箭尖上淬了毒,军中没有良医,正在送回来的路上。”
站着的江闻璟:“!!!”
他脑子里闪过江稚鱼的心声:
【此番,倒是不会有多少人伤亡,萧思远也会在年关的时候赶回来。】
【不过不是凯旋。】
怪不得用赶呢,性命垂危,可不得赶嘛。
没有太多时间让他们放在对萧思远的评判上,皇帝启唇,低声道:“丞相,可有计?”
江昭荣身体一颤,下意识想要回话,却先听到了尚翊之道:“回圣山,军中不可一日无将,最先要紧的,因是寻一个领军之人,臣认为,江闻璟江将军,可胜任此事。”
“臣以为不妥,”他话音刚落,左都御史郭泽远便上前一步:“瓦剌一战战况简单,五皇子殿下想必是中了埋伏,才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依臣看,不如让六皇子前去。”
尚翊之皱眉,“且不论六皇子从未带过兵上过战场,六皇子可是刚恢复痴傻不久,如今还在国子监识字,你让六皇子去带兵,岂不是将我天启将士的性命,都不放在眼里!”
“非也,”郭泽远反驳道:“丞相想必是还未见过六皇子,臣在国子监与六皇子攀谈了一番,六皇子雄才伟略,有些见地便是微臣也不及其,况且瓦剌领兵之人名唤岱钦,与江将军交战多年,对江将军的战术已是十分了解,若是换了六皇子,臣以为,会有奇效。”
他这番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
尚翊之微垂下眼。
萧晏礼……
皇帝心中呢喃了一句,眼神冰冷。
“将人叫来,朕仔细问罢,再做决定。”
……
御书房内站了好几个近臣,众说纷纭,除了提名六皇子、江闻璟,还有提名江康安、贺言庭的,更有甚者,还有提及三皇子的。
皇帝轻轻瞟了提名三皇子那人一眼,并未作声。
三皇子……
当初的震怒,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他也消得差不多了。
但是让他带兵,想起千户说的三皇子的蠢事,皇帝的心便总觉得不踏实。
瓦剌之战,定是要个十分精明的人才行,就按自己目前听来的,自己的三子,显然与精明两字,毫不沾边。
康安他留着也有大用,不能去,闻璟身边有个细作,更不能去,言庭……怕是也不行,排除法除开,只剩老六了?!
不是!自己那么些将军呢!
许多人上了年纪后,便会变得贪生怕死,做事讲求慎重,对于战场,自然是敬而远之。
所以众人提来提去,便只说这几个人。
皇帝看着他们闪躲的眼神,大致也能猜出来。
他转动扳指的手陡然顿住。
好好好,拿着那么多俸禄,却不想着为君、为国分忧,而是贪生怕死!
皇帝双眼微眯扫过众人。
天凉了,该听稚鱼的心声,敲打敲打他们了!
说起来,国库也该再添点新的了。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出声:“稚鱼呢?”
福平道:“回圣上,已派人通知江御史了,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其他大臣都是下朝后直奔御书房而来,只有江稚鱼还在宫外,自然来得要比其他大臣们晚上一些。
皇帝轻微颔首。
明明无风,众人却齐齐无端地打了个寒噤,本来嘈杂的御书房,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皇帝的表情,看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众人心想。
萧晏礼便是在此时到的御书房,他迈步上前,行礼道:“父皇。”
皇帝抬手示意他起身:“想来你也听说了,如何,瓦剌一战,你有何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