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来的人正是曾菊,他声音喑哑:“我在他书房里亲眼看到的,做不了假。”
若真是如此,那江昭荣的一切行为便都说得通了。
桃红眼神若有所思。
曾菊越过她,径直坐在了桌前。
因着通缉令,他在京中可谓是寸步难行,便跑到周边的山上一直躲藏。
所幸那些官爷们大概都抱着随便的态度,抓不抓得住都行,他才能一直躲到了现在。
如今京中戒备松了许多,他才能趁此机会溜进城内。
他没有去处,只能来投奔桃红,桃红便将他安置在府中。
如今府上侍从也没有多少,桃红并不担心曾菊会被旁人发现。
曾菊似是渴的厉害,猛灌了几口茶才道:“姐,我觉得这个丞相也有点不靠谱,他都打起前朝宝藏的主意了,也不是个安分的,趁他现在府里没多少人,要不然我们……”
他一直躲在外面,并不知道江昭容被贬的消息。
“住口!”桃红厉声斥道:“这种事情,也是你能胡言乱语的?”
曾菊见她这般,只得恹恹垂下了头,只是眼神看起来,还是有些不服气。
见他垂头把玩着茶杯,桃红才轻声道:“这里不比其他地方,若是隔墙有耳,传了出去,这一府的人,都别想活。”
曾菊状似理解,内心却是嗤笑。
隔墙有耳?若真有那么多隔墙有耳,那干脆都成哑巴,只比划就好了。
再说了,若他这府中真有有些能耐的人,那自己偷溜进书房江昭容应该早便知道了才是。
可现在呢,他知道吗?
曾菊也不想在这种小事上驳了桃红的面子,揭过话题道:“那姐你是作何打算?”
“那女人身上有前朝宝藏的线索,江昭荣定是会拼死保她……”
话未说完,曾菊自己先住了口。
没了命,钱又有多重要呢?
更何况,这还不是直接的钱,只是一条线索罢了,江昭荣真的值得搭上性命?
桃红并不知道曾菊的疑虑,只听到了曾菊说出口的那一句话。
自己现在还要靠着江昭荣,自己的孩子也是,无论如何,江昭荣也不能在现在丧命!
尽管心中恨毒了宋时微,但……
桃红微仰着头,慢慢呼出一口浊气。
“明日,我去见江稚鱼。”
以她的本事,从圣上的手下救出宋时微不是难事,至于怎么说动……
桃红不相信,有人会在前朝宝藏的诱惑下,不为所动。
……
早春多雨,淅淅沥沥,似席卷天幕的一方轻纱,没有停下的趋势。
桃红等在许府门外,不多时,便有侍从跑了过来,引她进去。
院门大开着,桃红刚走进,便听得里面传出江稚鱼的声音:
“不要再打了,你们不要再打了。”
桃红:“???”
听内容似是很急,但这语气,和急这个字实在是搭不上边。
她迈步进了院门,抬眸望去,只见半空中剑光闪烁,两道身影如同两道闪电,匆匆交汇一瞬便又分离,而江稚鱼坐在庭下,边喝茶边看着话本,偶尔再喊上几句:“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为了我打架……”
桃红:“……”
她一时很难用语言,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见来了人,半空中的比试也停了下来,两道身影齐齐落在了江稚鱼身旁,一道是贺言庭,一道是江康安。
江稚鱼惋惜地收回了视线。
她还没过瘾呢。
【别说,虽然旁人看起来可能觉得很癫,但这句话说出来还有点小爽。】
【修罗场的剧本,我也想拥有!】
江康安:“……”
贺言庭:“……”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怎么合在一起,就理解不了了呢?
没想到有这么多人,桃红眼神犹豫地看着江稚鱼:“江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都是家人,不用避讳,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好。”
她说得轻易,却像是一颗雷一样,炸在了贺言庭和江康安耳边。
她说什么?!
家人?!!!
江康安此刻的神情简直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
那姓贺的凭什么能被她称为家人?!
江康安冷眼瞪着贺言庭,若是眼神能凝为实质,贺言庭已经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
相比起他,贺言庭的神情就要愉悦许多,用心花怒放四个字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的嘴角翘到连桃红都忍不住,多瞟了几眼。
江康安别过头,不忍去看这糟心的场面。
一边心中还在不断安慰着自己。
稚鱼还小,她肯定是觉得顺嘴,脱口而出的,或者是因为自己在这里,稚鱼又懒,肯定是懒得再另外解释贺言庭了,直接概括了。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在江康安努力说服自己的同时,桃红也知道让他们回避是不可能了,于是她深吸了口气,走上前,低声道:“我来,是想请你从宫中,救出宋时微。”
江康安眉心微皱,诧异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