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知道自己不能认,认了就得命丧于此。
但她全然没有意识到,现在已经不是认不认的问题了。
不等她说话,皇帝便摆了摆手,示意锦衣卫们去把调香台搬走。
太后眼里逐渐漫上惊恐。
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不必再给她调香了,”皇帝一眼也不看太后,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桌上:“等她发作,快死了的时候就喂一粒,吊着一口气就行。”
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太后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已经发作过几次的她脑海中还残留着那些感觉,更别提这几日,发作时间间隔的越来越短。
若是没有安神香……
她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后背发凉。
看皇帝和江稚鱼转身欲走,太后再顾不得什么,牙齿打颤,从牙缝间哆哆嗦嗦挤出来一句话:“我、我这里还有她的一封亲笔信,只要你让她继续给我调香,我就把这封信给你。”
皇帝脚步一顿,看向她。
太后眼中顿时亮起了光芒,宋时微亦是。
她目前只能通过调香来向皇帝证明自己的价值,若是不要调香了,太后死之后,怕就是她了。
宋时微盯着江稚鱼,身上的痛意都仿佛感觉不到了,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又是她!
为什么她总是要和自己作对?!
本来今日说通太后的应该是自己才对,皇帝也该对自己另眼看待才是!
就因为江稚鱼,一切都毁了!
为什么她就不能像幼时一样,待在阴暗的角落里,偏要出来碍眼呢?!
宋时微胸腔略微起伏,显然被气得不轻。
并没有人注意到她,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别啊哥们,你不会真要答应吧。】
【问我啊,我告诉你,那信就藏她枕头里面呢,平日里碰都不让人碰的。】
紧张的众人等来了一声轻笑,太后有些迷茫地看着皇帝,就听他道:“你不会真以为,你还有和朕谈判的资格吧?你当朕的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吗?”
虽然和稚鱼比,他们确实像是吃干饭的。
但以免引起怀疑,还是先安了他们头上吧。
太后脑袋轰地一声,铁青着脸,手都在微微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
不!不可能!
这么多年自己都隐藏得极好,他们不可能发现的!
她这么想着,挣扎着想站起来反驳他,手上传来的重量和铁链的声音忽然提醒了她。
之前自己隐藏得极好,是自己时时刻刻看着,可如今自己已经被拷在这里好几天了,该搜的地方他们早便搜过了,那东西,他们真的会没有发现吗?
她脸色煞白,皇帝不再看她,径直进了里间,稍顷,拿了一个枕头出来。
一看见枕头,太后整个人顿时像失了主心骨一般,面色灰白,皇帝再无停留,径直出了殿门。
【原来皇帝知道在什么地方啊,吓死爷了。】
【锦衣卫还是有用的嘛。】
抱着枕头的皇帝:“……”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有什么用,光拿着俸禄,办事效率低得可怜。
别的不行,求饶下跪喊口号的时候倒是整齐划一。
宋时微呆愣着站在殿内,直到其中一个锦衣卫看不下去,提醒她去看看太医,宋时微这才如梦初醒,着急忙慌跑了出去。
提醒她的锦衣卫也觉不可思议。
女儿家这种时候第一时间不就该去找太医,担心日后留疤吗?
怎么这人还得别人提醒才反应过来啊。
……
宋时微不是不怕,恰恰相反,她怕极了。
只是在殿内时,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东西。
直到进了太医院,宋时微才哆嗦着声音问老太医:“您看,伤得严重吗?会留疤吗?”
老太医啧啧几声:“还好,只是看着吓人。”
宋时微猛松了一口气。
放松下来,才感觉到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
宋时微皱眉看去,一愣:“端妃娘娘?”
端妃充耳未闻,只只直勾勾盯着宋时微看,看得宋时微心下发寒。
“不必在意,她如今认不得人。”老太医给宋时微处理伤口,见她一直盯着端妃看,提醒道:“别看了,她如今精神失常,你若是再盯着,她觉得受到威胁,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太医话音刚落,那边便传来一阵嘈杂,只听几个宫女喊着:“娘娘慢些”的时候,端妃就已经冲到宋时微面前了。
宋时微下意识后退几步,护住自己的脸。
“跟我一样、跟我一样,”端妃晃悠悠用手指指着她,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才知端妃说的是宋时微腰间的香囊。
那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香囊,从哪里看,也看不出一样来。
但基于端妃现在的行为实在不能用正常思维去揣测,周围人也只得顺着她。
“换、换。”
端妃解下自己的香囊——越解缠得越死,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