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贺言庭被老将军喂得白白胖胖,鼓起来的脸颊跟桃子似的。
皇帝一见他,便喜欢逗得他生气,然后看他双颊气鼓鼓颤动的模样。
活像是一颗桃子成了精。
只是后来他长大了,脸上的肉也消了下去,软软的肉,如今也变得硬邦邦。
皇帝轻叹了口气。
长大后,也就只有生气时,还有几分幼时的模样。
皇帝这般想着,但其实纯粹是他的个人滤镜罢了。
因着小时候见过太多次,所以哪怕长大了,皇帝也会在他生气时,下意识把小时候的脸给他套上去,在脑中合成另一张脸,才会觉得他生气的时候与幼时一样。
但其实他生气时的模样,按民间流传的一句话来形容便是:能止小孩夜间哭啼。
丝毫不知皇帝在想什么,贺言庭说完话,便见皇帝盯着他的目光诡异,他顿了一下,道:“圣上为何这般看着臣?”
皇帝突然瘪了瘪嘴:“真是老了,悲春伤秋起来了。”
贺言庭:“???”
江稚鱼:“???”
两人皆是一头雾水,紧接着,皇帝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们:“朕要休息,你们出去也好留下也罢,安静就行。”
他的行为实在是过于莫名其妙,贺言庭眼神询问着江稚鱼。
江稚鱼思索了几秒,双眼顿时一闪,然后,她口型道:“更年期。”
那是何物?
贺言庭眼神更加不解,江稚鱼拉着他走出殿外:“不用管,过段时间就恢复正常了。”
既然不是皇帝身体出了问题,贺言庭也就放下了心。
……
宋时微是在晚上接到的圣旨,听完太监的话,宋时微心里是又悲又喜。
皇帝病重的消息宫中人尽皆知,她自然也不例外。
本以为她怕是要等到皇帝驾崩,萧晏礼成功登基后才能出去,没曾想,还能以冲喜为名将自己救出去。
送走了来传旨的太监后,宋时微蓄在眼眶里的泪水,才忍不住落了下来。
虽能出宫,但宋时微心中还是有些埋怨的。
既然是冲喜,那这喜事自然是要办得越盛大越好,侧妃的仪式本就比不上正妃,若说效果,那自然是后者好。
怎么能一个劲追求快呢?
但无论怎么说,最后救自己的总归还是萧晏礼,或许之前,确实是自己冤枉了他,他是要做好一切完全准备,才会下手的人。
宋时微这般想着,忍不住摸了摸圣旨。
这段时日过得着实有些坎坷,但没关系,至少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自己如愿以偿嫁给了萧晏礼,以萧晏礼对自己的情谊和自己的手段,进了府,正妃之位还不是易于反掌。
只是江昭容害自己生父的证据,自己还是没能从相府里找到。
但自己已经摸清了江昭容书房的密室在何处,只要自己告诉萧晏礼,萧晏礼派人去找,何愁找不到呢?
还有那江稚鱼,等自己帮萧晏礼上了位,便从许府开始,让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眼前被屠戮殆尽,最后再结果她!
……
宋时微上午刚被萧晏礼派人用马车接出宫,下午,六皇子府便开始挂红了。
所有礼仪全部略去,只等着明日,将宋时微从六皇子抬出,再从侧门而入,这侧妃之仪,便算是成了。
这么快张罗,除了和萧晏礼朝上尽快冲喜一事呼应上,更是为了断了江昭容和萧初霁的念想。
所谓夜长梦多,他们两人定是不会就这么眼睁睁等着看宋时微被自己控制住,所以,还是越快越好,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但他也知道,这么做,宋时微定是不会同意的,所以他只是派侍从去告知宋时微,并不亲自去见。
哪怕宋时微找上来,也是将之拒之门外。
宋时微坐在屋中,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在天启,侧妃之仪并不尽数相同,有些侧室确实如萧晏礼所言,只是挂点红,用小轿从侧门抬进去,便算是礼成了。
但那只是发生在女子身份低微,长辈不喜的情况下。
大多数人家,都是不如正室隆重,但该有的也还是有。
萧晏礼堂堂一个皇子,娶侧妃,竟是只抬进来便完事!
他究竟有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想起自己昨夜在宫中的畅想,强烈的屈辱感便涌上宋时微心头,她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
……
与此同时,江昭容府上。
“萧晏礼动作倒是快,竟都不让人回府了。”
萧初霁冷笑一声。
江昭容也是满脸的愤怒:“我派了人去接,如今还未回来,想来是被萧晏礼手下的人处理了,防得倒是紧!”
萧初霁仔细打量着他,似是在分析他此刻表现出的愤怒,到底有几分是出自真心,有几分是演的。
良久后,萧初霁才幽幽道:“这么多年,你都没从她身上找到线索?”
“自然有,”江昭容脸色不变:“若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岂会对所谓前朝宝藏的说法,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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