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一点的宋时微顿时僵住了身子。
她从前办事,也是知道要打点一下的,但自从在太后那里得了势后,都是别人来巴结她,哪有她去巴结别人的份。
虽然得势并没几天,但宋时微却已然习惯了。
再加上她来的时候心中焦急,只一心想着尽快去见萧晏礼……
她心中掠过一丝羞恼。
“只怕是手底下的人自作主张吧……都不重要,”宋时微慌忙转移话题:“能否请江御史先回避片刻,我有些要事要告知殿下。”
江稚鱼耸了耸肩,两手抬起,捂住了自己耳朵。
宋时微:“……”
她被这掩耳盗铃的行为气笑了,正要说话,江稚鱼先一脸不耐的开口了:“行了啊,少得寸进尺的,都关牢里了还想着搞事,这么作,迟早把自己作死。”
宋时微的呼吸都加重了几分。
有她在听,一些话便不能说出口了,宋时微和萧晏礼简单寒暄了几句,又道:“方才我带来的东西还放在门外,既然没有这不能带进来的规矩,我这就去……”
宋时微话还没说完,江稚鱼便打断道:“还是别白跑一趟了。”
“什么意思?”
“现在带不进来了呀。”
“你方才还说没这规矩。”
“现在有了。”
宋时微又是吸了好几口气,但似乎是终究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没好气道:“你就偏要这般明显的得罪皇子?殿下毕竟是皇子!是圣上的儿子!”
“你不过是个御史而已!”
江稚鱼轻笑,不与她争辩,微微探身去看萧晏礼:“敢问皇子殿下,臣得罪你了吗?”
萧晏礼轻勾着嘴角,薄唇微启:“不曾。”
宋时微:“!!!”
她不可置信地转头道:“殿下……”
“好了,”萧晏礼安抚着她:“不用记挂我,我在这狱中待不了多长时间……你先回府吧,等我便是。”
宋时微犹豫着,终究是什么话也没说,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临走前,她还看了一眼还在掩耳盗铃的江稚鱼。
江稚鱼也看着她:“就是,何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啊。”
她的笑容甚至是略带温和的,但就是让宋时微不自觉心里不安,浑身一寒。
她不敢再呆,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了出去,等她的身影彻底消失,萧晏礼才像是随口提了一句:“就算不是亲姐妹,但到底还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在,她是怎么得罪了你?”
情分?
灭全家的情分吗?
这情分给你你要不要啊。
江稚鱼放下手,又掏出胸前的小本本,开始奋笔疾书。
萧晏礼:“!!!”
他大惊失色:“我都说了你没得罪我啊,你还记什么?!”
江稚鱼也紧皱着眉:“神金,我没得罪你,但你得罪我了啊,当然要记。”
萧晏礼:“???”
他仔细在脑中复盘了一遍,确定自己并没有任何的言语疏漏或者冒犯,才开口:“我怎么得罪你了?”
他只觉自己的腰上仿佛背上了一个沉重的东西,重得很,腰都要被压弯了。
“你倒是还行,但是宋时微就不行了啊,俗话说,夫妻本为一体,她说的话,自然也要算在你的头上。”
江稚鱼一边写一边道。
萧晏礼:“……”
……
皇宫,御花园内。
皇帝和贺言庭各自躺在躺椅上,皇帝紧闭着双眼:“来龙去脉你应当是知晓了,如何,去还是不去?”
“盛京中无人,臣自然要去。”
贺言庭微眯起眼,补充道:“当然,还要再过一月启程。”
皇帝疑惑地嗯了一声:“为何要再过一月,瓦剌屡屡进犯,自然该越早启程越好。”
“只需放出我要前去的消息即可,一来会令瓦剌心有忌惮,不敢轻易再犯,二来延长时间,让他们质疑消息的真假,久未见人,他们自会放松警惕,到时也还能趁机下手。”
“三来则是,圣上不是命稚鱼主管科举一事吗?再过一月,时辰便到,臣想留下看顾一二。”
他说完,皇帝大笑出声,调侃般地看着他:“朕看啊,这最后一条才是最重要的吧。”
贺言庭轻笑,并未反驳。
皇帝看着他,突然幽幽叹了口气:“没想到啊,你也会有牵挂之人,朕还以为这世上,没什么人能牵动你的情绪呢。”
“圣上这话可是说错了,臣是人,又不是神。”
“但神也不是不会动情,所以圣上说的那句话,形容的应该是个死物。”
皇帝:“……”
他顿了一下,忽地大笑出声:“有道理,有道理啊。”
他笑罢,探身往贺言庭的方向凑近:“那你觉得,都有谁能牵动你的情绪呢?”
贺言庭看看他略带希冀的眼神:“再怎么说,圣上定是会占一席之地的。”
皇帝愣了几秒,才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成吧,那便依你所言,先将消息传出去,人不动身。”
皇帝又躺了回去:“对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