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似是炫耀,话中的意思又似是提醒。
他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管身后江闻璟狐疑的目光。
“这卡萨斯,究竟是什么路数?”
江闻璟忍不住道。
明明是南蛊的王子,却三番五次向他们传递消息,还不加避讳,是笃定南蛊王不会杀他?
江稚鱼长睫微垂,没有做声。
……
等江昭容千里迢迢带着东西从锦州赶回来,江府已经成了一具空壳。
江昭容看着等候在江府的暗卫,不用想也知道他们是何人派来的。
终究是自己侥幸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走吧。”
六皇子府内。
萧晏礼正在给宋时微涂药,一人在门口高声道:“殿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宋时微眼中飞快闪过一丝不耐烦,然后乖巧地从萧晏礼手中拿过药,柔声道:“殿下,正事要紧,时微自己来就好。”
萧晏礼略带歉意地抚摸了一下她的头,这才起身出了门。
见他出来,暗卫凑到他耳边,边走边低声道:“主子,江昭容回来了。”
萧晏礼脸色未变:“桃红和他儿子?”
“已经带到府上了。”
萧晏礼颔首。
没过多久,江昭容就被暗卫带领着入了府,进了书房,他带着疲惫道:“臣见过六皇子殿下。”
萧晏礼没有时间再和他玩什么改口游戏,只是轻嗯了一声:“你应当已经清楚了我的意思,宋时微身上的宝藏线索,究竟如何才能显现?”
江昭容看着他:“殿下为何笃定我知道呢?我若是知道,何至于等到现在?”
“你不知道?”萧晏礼轻笑着看他:“那莫非时疫期间,你执意要去锦州,真是体恤百姓?那为何这几日,又一个人风餐露宿地赶路前往锦州?”
“你向圣上请的是探亲假,可据我所知,你没有任何一个亲人在锦州吧?”
“你我之间,好歹还有层岳丈关系在,我也不想闹得那般难看,就不用动手了,你自己把东西拿出来。”
见江昭容还是毫无反应,萧晏礼轻叹了一声。
“人都已经进了府,你不会还想着什么也不说,还能全须全尾从我府中走出去吧?”
江昭容手紧了紧。
“她情绪激烈时线索便会显现,殿下可以试试。”
这话倒是真的,但……
萧晏礼似笑非笑:“若这么轻易,你还会再跑去锦州一趟?”
他拍了拍手,江昭容瞬间便听到了啼哭声。
江昭容眸光转冷。
桃红和孩子被压着进来,他本就体弱,边哭边小声咳嗽着。
“现在可以说了?”
江昭容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萧晏礼耐心告罄,挥手示意暗卫将她们带下去,桃红吓得直抖,见状终于忍不住放声哭喊道:“老爷,耀儿可是你唯一的血脉了!你若是不救他,日后江家可要断后啊!”
江昭容:“???”
什么意思?
他眼神如刀般盯着桃红,桃红吓得发抖,但为了她们母子的命,颤颤巍巍道:“我、我查到,杜月兰生前给你下过药,因为她没有子嗣,以免日后你再纳其他女人,生下孩子,她便一劳永逸,直接给你下了避子药!这样不管你纳多少人,她们都没可能生下孩子!”
江昭容呼吸一滞,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你说的是真的?”
桃红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若是不信,你大可让太医去把脉,我也是在杜月兰死后,才在她房间中发现的。”
知道江昭容还有疑心,桃红哽咽道:“我不敢告诉老爷,一是怕老爷迁怒,二是、二是我的私心,我身份低微,若没有孩子傍身,莫说主母夫人了,便是个侧室也当不得的,所以……”
见江昭容闭上了眼,桃红更是痛哭流涕:“老爷,我是真的害怕,万一哪日您娶了夫人进府,我和耀儿该如何自处啊!”
“够了!”江昭容怒不可遏道。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萧晏礼在一旁乐得看戏,见江昭容怒吼,规劝道:“毕竟是你唯一的子嗣了,许府那几个已然与你断绝关系了,岳丈可要想清楚了,不过是一条消息,你我二人大可共享啊。”
“待我功成,你还是我的岳丈,自古以来单打独斗之人,有几人成了事的?”
江昭容左右看了看,狠狠吐了口气。
他从胸前掏出东西,递给暗卫:“我并非骗你,信上所言便是她情绪崩溃时,便可显现,但我在密室中用尽了手段,也未有任何线索,所以我猜测,或许是需要什么媒介,便回锦州,将所有东西都取了出来。”
“我并不知道是什么,殿下一个一个试吧。”
萧晏礼上下打量着江昭容,看他神情不似说谎,才接过暗卫手中的东西,同时,他的眉也深深地皱了起来。
“你只对宋时微用过刑?”
“自然,”江昭容没有一丝停顿:“我让人控制住了力道,她身子弱,我每日只对她动刑一个时辰。”
萧晏礼轻点了点头。
“或许,并不需要媒介,而是你用的方法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