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礼乌黑的眼眸顿时一暗,绷紧了嘴角。
他可不是想达成这个效果。
心中暗自将先前所想的计划推翻的同时,他压低声音道:“看好她,若她和今天那人再有接触,速来禀报。”
侍女忙不迭点头。
萧晏礼头也不回地出了院子,院门外,下属正在等候。
“南蛊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下属摇了摇头:“南蛊如今正阴雨连绵,密林中瘴气横生,别说咱们,就是那些南蛊人,此刻也不敢轻易进密林中。”
“大军现在就驻扎在密林外,白衍都没有进去。”
萧晏礼脚步一顿。
“这种天气会持续多久?”
“按往年情况来看,至少一月。”
“吩咐下去,都加快速度,”萧晏礼轻咳一声:“章先生也快回京了吧?”
“传来的书信说,至多三日便会回来。”
萧晏礼轻点头。
他眼中显出几抹惋惜。
当初派章叔去毁灭证据,是怕江稚鱼突然下手,但谁曾想,她还没来得及下手,便被皇帝派去了南蛊。
这消息但凡早一点传入他耳中,他都不会这么快下手。
可惜了……
萧晏礼不免有了几分后悔之意,若是没有下手,如今这般境况,能帮助自己更多。
……
漠北边境,清溪谷。
旗幡飘扬,大军就驻守在断裂的桥边。
与当初的局势颠倒,死守在城内的变成了漠北人,出来挑衅的成了天启人。
但有一点不同的是,当初天启是主动防守,而如今的漠北,却是被迫。
“将军,绳索都备好了,夜间可先悄悄运过一批。”
营帐内,众将士围坐在一起,看着地图。
清溪谷地势特殊,惟有一座桥与这里相连,如今桥断,悬崖便似一个深深的鸿沟,隔绝着他们。
但相应的,一旦突破清溪谷,拿下瓦剌,便是板上钉钉了。
一连打了几场胜仗,且都赢得相当漂亮,所以哪怕是遇到如此难题,众人的脸色也还是一派喜色。
更何况,贺将军这不都想到办法了嘛。
听着传来的话,贺言庭微点了一下头:“不必多,先送五人过去,藏于树林当中,白日漠北人会搜查树林,届时小心动手,趁机混进去。”
众人应了一声,不过若是要打入地方内部,普通的小兵自然不行。
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贺言庭道:“人我已选好,晚上等他们过去,便将绳索收回,不能让漠北人发现端倪,明日一早,用投石车为他们做掩护。”
又讨论了一些细节,待众人散去后,贺言庭才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一人鬼鬼祟祟溜了进来。
“多年没见,这些人还是这么啰嗦!简单几句话,都能给你车轱辘话讲个半天。”
“不过是怕事后怪罪,”贺言庭抬眼,顿了一下:“你……”
杨武露出一个恣意的笑:“怎么,你昨日不就知道我混进来了?作甚还这么惊讶?”
“不是我说,”杨武没等他说话,便径直坐到了旁边:“现在这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兵的,我轻而易举就混进来了,这我要是漠北人,他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言庭不置可否,“你怎么来了?”
“锦州不是换人了吗,大家都能吃饱饭了,手下的弟兄们也不想过这朝不保夕的日子,都回家种田攒钱求亲去了,”杨武挑眉:“至于我这个孤家寡人,只能来投奔你了。”
“我记得你身边不是还有……”
杨武抬手:“打住,咱还是聊些正事。”
他眼神闪过一丝羞恼,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不把他们叫上?还有,我方才听见你晚上要送五个人去对面?查清底细了没?”
他们,指的是贺言庭当初的旧部。
贺言庭看他半晌,顺着他的话转移话题:“没必要,都过上安生日子了,何必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杨武叹了口气:“也是。”
“送过去那几个也都查清了,这不正要送他们回家吗?”
贺言庭眼中露出促狭,让杨武一瞬间恍似回到了当年。
回过神来,才明白他话中之意。
“好嘛,我说呢,送五个人过去能管什么用,”杨武眼眸微暗:“这五个人送完,军中便彻底干净了?”
贺言庭淡笑不语。
杨武耸了耸肩,“我就多余担心。”
沉默片刻,看着一心又扑到地图上的贺言庭,杨武突然道:“说来,我来的路上,听说江稚鱼被皇帝派去南蛊了?”
贺言庭头也不抬的点了点头。
“南蛊现在应该是雨水不断,密林中的瘴气应该也多了,那玩意真是邪门啊,我当初进去一次,险些交代在那了。”
杨武一边说,一边打量着贺言庭的脸色,见他不为所动,提高声音道:“不过也亏得老子命大,非但没交代,还结实了几个南蛊人。”
“他们还给我寄了封信。”
贺言庭终于抬起了头。
杨武瞥他一眼:“这里面还提到,南蛊新来了两个使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