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一时寂然。
少女大祭司和白衍都不可置信地看着纱帐。
大祭司自己做的灵童?
是只这一次还是之前也是?
“我也记不清了。”
听到大祭司的回答,少女大祭司才意识到自己把心里想的说出来了。
她顿时便抑制不住眼泪:“难怪每次祭祀后,您的身体便恶化一层,您这是以命换命啊!”
白衍别过脸。
江闻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以命换命,可真是个大善人啊。】
江闻璟:“……”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稚鱼的心声,怎么听起来这么嘲讽呢?
“我答应你,会留他们一命,你且安心去吧。”
她言辞恳切,看起来一片真诚。
江闻璟环胸。
不对劲,绝对有哪里不对劲。
似乎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轻易,床上的人很久之后,才飘来一个好字。
少女大祭司和白衍的脸色更加悲戚。
“南蛊圣物,让白衍给你们便好,我时日无多,你们天启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为报今日恩情,我便泄露一次。”
她的声音陡然间变得空灵诡异起来:“不久后,你将有一次血光之灾,它将带走你的一切,亲人、爱人、朋友。”
话音未落,她的手也像失了支撑一般,重重地垂了下去。
“阿母?阿母!阿母!!啊啊啊!!!”
少女大祭司痛哭起来,白衍也终于忍不住,呜咽了几声。
江闻璟和江稚鱼沉默地看着,突然,江闻璟耳朵一动:“有人围了这里。”
少女大祭司的哭声戛然而止,白衍面色难看地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去:“是南蛊王的人,数量很多,恐怕不止神庙,山下也都被围起来了。”
他用南蛊话低声咒骂了一句。
南蛊王早不来晚不来偏今天来,还一来便是让人围了山,傻子也能看出他的意图。
硬闯显然不是最好的办法,白衍收敛着动静,走到了角落。
其余三人也走了过去。
“大祭司,王上听说您召见了天启使节,特派我们来保护您的安全,大祭司,臣等进来了?”
虽是询问的语气,脚步却一步未停,甚至还隐隐加快。
到了里间门口,宫廷侍卫更是连声都没出,径直踹开了门。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被纱帐围着的巨大的床。
南蛊王落后他几步迈进,看着床,眼神若有所思。
“好重的药味,”宫廷侍卫先是低声感叹了一句,紧接着才道:“王上,臣等一直看着,天启使节绝对没有挟持大祭司出去。”
“会不会大祭司已经将贼人拿下了,正在审问?”
南蛊王闻言,眼神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他并未多言,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挥舞着剑,床上的纱帐缓缓落下,露出了躺在床上正中央,老妪的尸体。
南蛊王眼中一丝诧异划过,紧接着便是快意。
他就说,什么长生不老,什么容颜不改,都是假的!
周围的人也都惊呆了。
“这是大祭司吗?不可能,我在祭祀上还目睹过大祭司的,大祭司分明是少女模样!”
“我也见过,可那又怎样,除了大祭司,还有谁能躺在这里?”
“上来时山已经封了,前前后后连条蛇都跑不出去,这,就是大祭司!”
相比起大祭司被害,他们更不能接受的,是眼前这个老妪尸体,就是他们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大祭司。
一时间众人悲戚的脸上,竟还有些若有似无的嫌弃。
南蛊王愉悦地看着这一幕,当然,他还没忘记正事。
他缓慢低沉道:“传令下去,天启使节谋害大祭司潜逃,南蛊彻查,有可疑人士格杀勿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另外,将消息散步出去,派信鸽千里传书,送到天启皇帝手中!”
“是!”
“把大祭司的尸体收好,改日安葬。”
“是。”
……
等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四人才从角落的暗间出来。
【谁能想到呢,南蛊居然不修密室?】
【天启的密室我看是家家户户都有一个,那密道更是四通八达。】
【南蛊居然没有!】
江闻璟和她一样只觉不可思议。
他向白衍道:“你们一点后路都不留的吗?”
白衍蹙眉。
什么意思?什么不留后路?
“现在应该担心的是你们吧,”白衍一边看着少女大祭司想着日后要将她安置在哪里,一边道:“全南蛊的人都要追杀你们,就算你们是为了开战,但也得先活着和你们的人联系……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陡然变大。
眼前赫然是两张陌生的脸。
虽然知道眼前的人肯定是江闻璟和江稚鱼,白衍还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现在要担心的可不是我们了,你都没认出来,更遑论他们。”江稚鱼轻笑一声。
白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