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妾,妾说,妾说。是孙大,还有,孙三,是……。”
听得孙二嫂子的话,孙大和孙三俩人从队伍中站了出来,利索的跪在了几个当家的面前。俩人边磕头,边承认了藏私的罪名,“三当家的,东西是我们放的,是我们放的。”
“哦,是你们俩?”三当家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孙氏的回话,突然被人打断,有些许恼怒,等听到孙大兄弟俩承认了,立马反问道。
孙大和孙三俩人猛点头,然后就是一顿招,从东西是如何得来的,又是如何藏到地窖的,最后两人和寡妇弟妹嫂子通奸这个事情也说得清清楚楚。
孙氏就在一旁直点头,没说话了。
三当家打断俩人的说话,他对男女之间的破情事一点不在意,只对审问有兴趣。
“我怎么听说你们孙家有四兄弟啊,不是还有一个孙四,怎么不在?你们孙家这做兄弟的,女人一起用,做事难道不是一起吗?”
孙大听到三当家看似调侃实则诛心的话,他心一颤,连忙喊着回道,“三当家的容禀啊,四弟他从小胆小体弱,长到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从没跟着当家的外出做过活儿,藏私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寨子里没有规定全家都必须去“干活”儿,每家是根据人丁分配名额的,孙家兄弟多,生的儿子也多,孙四没有做过活儿也说得过去。
三当家的想着事情,就没有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大当家的,小的知道自己犯了寨子里的大忌讳,要打要杀随大当家。”孙三对着大当家的磕头,磕完头,他开始说起往事,“小的还记得有一次四弟病危,大当家的给了我一支人参,四弟能保住命,多亏大当家的,谢谢大当家的救命之恩……”
三当家看着孙三说着说着感谢起大当家了,就打算拉回正事,他开口打断了孙老三的话,“孙三,不要东扯西扯,还是仔细说说这些瓷器的来处吧,刚才你可是含混过去了。”
孙老三觑着几位当家的脸色,他自知事情一出,此次可能命保不住了。若是说出来,可能还能凭着过往的资历保住一条命,但是,但是那件事更不能说出来,否则孙家全都要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他还是模糊道,“就是,就是有一次外出做活偶然间私藏下来的。至于是什么时候,过去太久了,小的真的不记得了。”
说完话,他一咬牙,朝大当家的磕了一个头,接着突然起身一边大喊,一边冲着后院墙根的一个石磨撞去,“大当家的,我孙老三这辈子不后悔跟着您喝酒吃肉,如今犯了寨子里的规矩,我便一命抵了,来世再报大当家的大恩了!”
事出突然,没人拦下孙老三,石磨边缘又非常坚硬,孙三撞得十分用力,当场就没了呼吸。
全场一片寂然。
孙大回过神,他踉踉跄跄地冲过去,抱着满脸血的孙三哭得撕心裂肺,“老三,你醒醒,醒醒,你怎么这么傻啊!”
一众当家的平时见过些血,此时见着院中孙三自戕,满脸肉血模糊的惨像,脸上不免也多了几丝恻然。
大当家的一直没有说话,在孙老三说起人参的时候,他手不自觉的抓紧了椅子,想起了与那只人参有关的腥风血雨。
他其实不是孙老三口中的救命恩人,那次是孙老三救了他,孙老三不仅左手断了几根手指,还差点没了性命。
事后他问孙老三想要什么,孙老三拒绝了,说救大当家只是他的本分。他当时哈哈大笑,就说先欠着,等孙老三想到再说也可以。
没想到后来回到寨子没多久,孙老三就虚白着一张脸闯进了他家中,为孙四求人参。
往事历历在目,一条血性汉子,眼睁睁就这么没了!
原本依照寨子里定下的规矩,若有人藏私,则视财物金额大小定刑罚。小到打板子,大到直接埋到后山去。
孙二家院子里搜出来的这些财物,怕是有几千两。
按照寨子里的规矩,孙大和孙二俩人性命是肯定要没了的。至于孙家其他人,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大当家的感念了一下昔日的兄弟情,想到孙三说得一命抵了,便开口做了判决。
“这些东西入库房,老二你清点好数目后报给我。至于孙家人,孙大断一条胳膊,其余男丁则打二十板子,以后不用外出,去种地吧!”
孙家人听得惩罚先是一松,然后听得要去做种地,也就是做寨子里最苦的差事,脸色又白了几分。
咦,话说为什么寨子里最苦的差事是种地?
因为种地意味着不能“出活儿”,不能出去抢掠,就没有油水,没有油水,就没有任何赏银和食物。而且,种地的所有收成都要归寨子,只能等着分粮,日常能混个四五成饱就谢天谢地了,这让过惯了富裕日子的孙家人如何甘心?
不过不甘心也只能甘心,尤其是女眷,没见孙氏被大当家的发话丢到了寨里的土窑子去,这个地方是供寨子里那些没有婆娘的男人取乐的地方。
事情处理完,几位当家的就带着人离开了孙家。
……
孙三死了,孙大断了胳膊,孙家一夕之间去了两个顶梁柱,剩下的都不怎么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