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吹风,船舱里吃河鲜,时间就如河流中的水流一般,很快就过去了。
几日后,客船直接驶入了湘江、蒸水的交汇处,石鼓书院就到了。
众人站在船上凭栏望去,目之所及是一个三面环水的小尖角,待船慢慢驶入河道,就可以看见书院内风光很是秀丽,绿树成荫,鲜花盛开,还能隐隐约约看见亭台楼阁的飞檐翘角,不愧为“石鼓江山锦绣华”之美誉。
船靠岸后,一行人下了船。
“山长,怎么没人来接?”有管事踮脚,四下看了看码头的人群,没有发现石鼓书院的人在。
林山长背着手立在码头一角,微风带起他的衣袍,他一脸悠然姿态,听着管事的疑惑,顺口问道,“可有派人给陈师弟报信,说我们何时抵达?”
“派了,早几日在衡山县就派了。”管事一脸不解,他可是兢兢业业的做事,不敢有丝毫马虎。
“如此,我知道了。”林山长看了看码头越来越多的商客,沉思片刻后,开怀大笑,“我这师弟,年纪一大把了,还喜欢这样玩。既然你这个主人家不来迎客,那就别怪我们这些客人‘踢’上门了!”
“柳教习啊——”
“山长,我在。”
“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主意不错,如今,就按你的计划进行吧!”
“是。”
柳青青接完山长的命令,转头笑了笑,开口喊道,“阿城,青峰,列队!”
“是!”“是!”
两个少年接到柳青青的要求,精神大振,各自开始整理本班的队伍。很快,码头这个角落就由纷乱变得有秩序起来。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队伍就排好了。
“报告教习,人员全到——”
“好,出发!”
“出发!”
随着两个少年清亮的喊声,队伍开始前进。
山长在前,柳青青居左,郑先生居右。
接着是几位先生教习排一排,再后面则是横平竖直的春蚕班和时燕班的学子。
学子们着书院统一的学子服——蓝白春裳,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在码头到书院的街道上,引来无数人的注目礼。
“这些是哪里来的学子啊?”
“嗯,不是石鼓书院的吗?”
“我说你是外地的吧?”
“对啊,咋啦?”
“难怪你看不出来,石鼓书院的学子可不穿蓝白色的衣裳,他们穿黄白色的。”
“兄台你懂得好多。”
“过奖过奖,不过这些学子看着可真精神,我瞧着比石鼓书院的学子更加有气势。”
“兄台,你这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
“这有啥,我是实话实说。嗳,也不知道这些学子是哪里的?要是近的话,我让我家小儿到这个书院去求学。”
“我知道,我知道,我那个在书院厨房帮杂的——大表哥的妹夫的邻居的大娘说,这些是岳州天岳书院的学子。”
“岳州的学子啊,怎么到咱们这地界儿来了?”
“这就不知道了,兴许是来游玩吧?”
“游玩?我可不信,就这架势,有些像来踢馆子的……”
四周议论的声音,陆陆续续传到柳青青的耳中,她一边听一边走着,始终保持着一张笑脸走在山长旁边。
气势足是吧?
不枉她临出发前紧急训练了一段时间,如今看来,达到的效果远超预期了。
——
石鼓书院内。
有一个管事,一路从码头小跑来到了议事堂,气喘吁吁,“山长,山长,天岳书院的人到了——”
上首的陈山长,淡定地抿了一口茶,佯怒道,“慌什么,慌什么,来了就来了。”
“不错,我等自是稳坐钓鱼台,看他们怎么办?”有人开口附和。
当然,也有人不赞同,“山长,来者是客,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失礼了?”
“子明兄,你忘了过年时,咱们去拜访林山长,他可是让我们吃了一个大大的闭门羹。”
“可是,那不是因为他出去了……”
“好了,这事早已定夺,不必多论。”陈山长开口,一锤定音。“你再去探,看他们如何应对?”
管事其实刚才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一顿训,顿时缩手缩脚地躬身站在一旁。听着山长和各位先生的争论,他内心惴惴,码头的情形只怕是出乎他们的意料啊!
此时听得山长发问,他头也不敢抬,支支吾吾道,“天岳书院的人见没人接应他们,便从码头走过来了……”
“哈哈哈,山长你看,我就说,他们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走!”
陈山长点了点头,暗道可算是出了一口气,“如此,我们便去院门口迎接原来的客人吧!”
众先生纷纷赞同,跟着站起身。
管事吓得脸色苍白,他跟在队伍后面,犹豫了一路。
眼看着山长和先生们马上就要到书院大门口,他一咬牙一跺脚,小跑着来到了陈山长旁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陈山长听着管事的禀告,当场顿住了脚步,大声反问道,“你说什么?”
见山长停下问话